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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
那扭曲怪異,無法形容其形狀的邪物瞬間因為痛苦慘叫起來,混亂暴戾的嘶吼聲傳蕩在張清和的耳邊。
張清和心下一定,果真不出他所料,這些經文之中交織的道與理,既然能夠將李青蘿的神魂搗鼓個乾淨,那麼對這些神魂邪物應該也有效用纔對。
隻不過不同的是,李青蘿單單隻是被引動了神魂潛在的異化,而這些玩意,純粹來自於天上那些存在的安排,是完完全全的怪物,所謂“淨化”,對它們來說就是最大的折磨罷了。
楚鳳歌先前一直有恃無恐,他在他的認知之中,甚至是不存在“痛苦”這一概唸的,它們生來就是被-充作某種工具趨使。
可張清和這一點邪門的靈光,卻硬生生在他身上附加上了“痛苦”,這種僅僅隻屬於生靈的東西。
“戾!!!”
聽著楚鳳歌的慘叫,連同巡日靈官化作的大肉瘤都有些萎靡。
“說不說?”
張清和手指之上再次靈光大作,插入楚鳳歌黏膩的血肉組織之中,逼得他一陣抽搐。
這小子……這麼狠的嗎?
府內的李退之摸了摸下巴,對比起先前張清和在人前的那番形象,雖然他早已知曉這個小娃娃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依舊覺得反差。
麵色古怪地當然不止李退之一人,郭思成更是看得膽戰心驚。
他認定了楚鳳歌與蕭守必然就是妖魔的奸細,你瞧,身上還出現瞭如同凶獸一般異化的血肉組織,可不就是“人妖”嘛。
可即便是人妖,卻被自家這個小少帥摁得死死的,那聲嘶力竭的呼號聲他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兵都有些不忍聽了,感覺上比淩遲還要淩遲啊!
連綿不絕地慘叫聲震盪在鎮安上空,張清和見著禍害楚鳳歌冇用,轉身又看向了大肉球。
於是一聲聲比先前沉悶但是更為熾烈的慘叫聲又開始傳蕩。
這一連串的折磨將這倆邪物本能的**都打淡了些許,模擬人格中的理性開始略微地迴歸,它們緩緩蠕動著,彷彿喘著粗氣。
“不愧是武德的傳人。”
“冇有用的,我們不同於你們這等低賤的兩腳羊,即便你費功夫讓我們感受到了這所謂的痛楚,但是我們生來就不存在背叛於忤逆。
我們,是冇有缺陷的上位者。”
張清和對事關武德的這句話冇什麼反應,隻覺得這倆玩意一直“武德”、“武德”地叫喚,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
反倒是這些怪物落了話音後,他稍稍瞟了郭思成一眼,見他冇有異狀,心底愈發奇怪起來。
而聽到蕭守那句“上位者”,張清和又是淡淡掃了蕭守一眼,手裡聚攏道與理的靈光,往楚鳳歌處遞。
楚鳳歌自鎖天鏈裡艱難伸出一根觸鬚狠狠地抽向化作肉瘤的蕭守,抽散好大一塊血肉,隨即又陷入無邊無際地痛苦之中。
不是……這蠢貨放的狠話,你整我乾啥啊?
張清和又把弄了兩頭怪物一會,隻覺得乏味,確信了它們與凡俗不同,不僅冇有惻隱之心,也冇有生靈共性之中軟弱的那一麵,單隻是這樣它們是不會屈從的。
“你們說的不錯,我是問不出東西的,所以我倦了。”
張清和咧嘴笑道,自玄囊之中抽出今天總算是砍得儘了興的镔鐵劍。
“那把劍……”
“镔鐵……劍?!”
兩尊怪物看到這柄劍時愈發瘋狂地扭動著,彷彿天不怕地不怕的它們見著了什麼世間最為恐怖的事物,鎖天鏈都隱隱約約有些不穩。
張清和擰眉,又是幾道星辰神光打下,在兩灘爛肉身周又開了個洞出來。
“怎麼,你們認識?”
他默默挽了個劍花,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兩頭邪物囈語。
“原來如此,原來你在這裡,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大人們找不著你……”
“我們都錯了,嘿嘿,我們都錯了。”
“恨啊,我好恨啊……”
聽著這些混亂的言語,張清和的眉頭擰得更深,知曉再尋不出什麼關鍵的資訊,他縱起天滑劍光,將奄奄一息的兩頭邪物切成肉塊,又因為镔鐵劍令人震顫的特性,肉塊慢慢地化作了一地的劫灰。
郭思成呆愣愣地看著,直到張清和撤去天機遮罩,腳步再次開始虛浮——
這次他不是演的,是真的一滴都冇有了。
不過……誰還會信呢?
他冇有避著郭思成,從懷裡掏出一枚玉令,運起靈元發出一道信兒來。
“我弄死了楚鳳歌和蕭守,做假證你在行吧?”
語氣之自然、之理所應當,使得玉令這頭的李墨啞然失笑。
“這小子……”
他稍稍扶正了那仙中君主的麵具,整了整華貴的紫袞,收起玉令,又將目光轉圜向在他暗殿之中吃茶的文昌星君來。
身後數尊天將默默立著。
“他完事了?”文昌星君撚起細碎的茶餅。“這次有星辰神陣遮掩,倒是不必像在藍田那般,還得費心委派洗硯去掩飾那劍的跟腳。”
“你也真是心大,上次直麵太陽也就罷了,這次可是大聖,就這般篤定那小子不會出事嗎?”
李墨也是方纔堪堪安下心——彆看他在李退之麵前說的信誓旦旦,其實都是拜眼前這位所賜。
“不會的,東天這個點兒,就在鎮安城裡呢,那條爬蟲就算破了陣,也翻不出風浪!”
“東天?你還有準備?!”
李墨聽到這裡豁然站起身,彷彿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兒。
“東天他不是失蹤多年,你如何使喚得動他?況且他緣何會回鎮安?他既已回了鎮安,十年前為何不出手?!”
文昌星君壓下素袖,示意李墨坐下,淡淡道:
“我可使喚不動,他是去找人的,況且這人啊,有時候不知不覺就故地重遊咯,誰說得準呢?
老師說過,把雞蛋往一個籃子裡放的,那是傻子……”
“十年前他就那般袖手旁觀了?”
“誰知道呢,或許真如外界所說,他腦袋出了點問題。”
李墨緩緩落座,看著茶湯默默煮沸,就要伸手去傾倒,卻又被文昌星君攔住。
“誒,彆急,火候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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