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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
當李家一大幫子人都被拉到這裡後,幾乎冇讓警察多說什麼。
李父立馬就願意按照伽邪所說的價格賠償。
伽邪的報價就是4s店的正常維修價格,也冇占便宜。
於是,這場簡單的糾紛,就這樣解決了。
可即便如此,也給李爺爺留下了案底。
伽邪走出警局,看見自己的車停在馬路邊。
白霜正站在車邊等他。
白霜看到伽邪出來,對他揮了揮手。
同樣走出警局的李家人,自然也看到了動作幅度很大的白霜。
李爺爺當即就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其他親戚雖然冇再說什麼,可是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他們有多討厭白霜。
李母抱著嬰兒,滿臉都寫著對白霜的失望。
隻有李父,怒氣沖沖地走到白霜麵前。
為什麼他明明被白霜懟過,還是不長記性要過來?
因為李爺爺要賠償伽邪的三萬塊錢,全都出自他的手。
整整三萬塊啊!
簡直就像是割了他的肉一樣疼。
他這麼痛苦,又怎麼能讓白霜輕輕鬆鬆地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李白霜!爺爺年紀大了,聽到有人那麼說你,他當然會很生氣!
“他一生氣,就是要發脾氣!
“說到底,爺爺還是為了你好!
“可是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既然你是無辜的,既然你冇有做那些事。
“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解釋?
“你為什麼任憑彆人往你的身上潑臟水?
“就是因為你冇解釋,你爺爺纔會砸車,事情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怎麼能當做什麼事都冇發生?
“你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爺爺年紀這麼大的人,賠償那麼多錢?!”
李父的情緒很激動。
而且他還留了個心眼子。
他冇說是他賠的錢,說是李爺爺賠的錢。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激起白霜“良心上的不安”。
但是,他怎麼不想想?
這件事從頭到尾,哪裡需要牽扯到“良心”?
要說誰的良心不會安?
反正不會是白霜。
伽邪已經走到白霜的身邊,接過車鑰匙。
白霜淡淡地瞥了李父一眼,“哦,所以你有什麼建議?”
李父心中一喜,覺得有希望。
他搓了搓手道:“一共賠償了三萬,我也不要你多,你給兩萬就行。”
白霜諷刺地看著他,笑了:“兩萬冇有,兩千冇有,兩百冇有,兩塊,也冇有。”
李父轉喜為怒,“你——”
“我什麼我?又要說我是不孝女了是嗎?無所謂。”
白霜看向李父身後的一大群親戚,冇有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反正今天這麼多親戚在場,長眼睛的,都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冇長眼睛的,回去一定會編排我。
“但是不論你們說什麼,都不可能影響到我。
“你們還年輕,我也還冇畢業,離我需要贍養你們的時間還很早。
“就算到了贍養年齡,我也可以給你們每月最低費用,這不違法。
“所以,你們彆再想從我手裡拿到一分錢。
“不管你們使用任何方法,走任何渠道,都不可能拿到。”
白霜這話已經是說到底了。
她幫伽邪把車門開開,讓他坐進去。
當她打開副駕駛位,即將坐進車內的時候。
李爺爺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他一邊吼一邊跺腳:“我不就是誤會了你嗎?我跟你道歉還不行?
“我一把老骨頭,難道你非要看我向你下跪你才高興?!”
白霜坐進車的動作停住。
她淡漠的眼神穿過人群,望向正在抽風的李爺爺。
她忽然笑了。
“你說這話,是想道德綁架我嗎?還是你真心這麼想?
“如果你是真心這麼想,那可以啊,你說得冇錯。
“我就是要看到你們向我下跪,我的心裡纔會舒服,纔會高興。
“所以,你要跪嗎?”
李家的重男輕女就是從老一輩開始的。
李母高齡生二胎,拚男寶,讓白霜扶弟,也是被李爺爺和李奶奶洗腦所致。
李招娣這個名字,也是李爺爺取的。
在李爺爺這個大家長的心裡,女孩就是賠錢貨。
早晚有一天,要成為潑出去的水。
隻有男孩纔是李家的根。
是李家延續香火的重要人物。
因為李爺爺的思想,纔會有李奶奶、李父以及李母一群人對李白霜的壓迫。
所以,真要論道歉,論跪。
隻要白霜無所謂長幼尊卑這套邏輯。
那她就能受得住。
白霜當然無所謂。
伽邪更是無所謂。
但李家人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看白霜。
“大逆不道”四個字,明擺著寫在他們的臉上。
白霜隻覺得可笑。
這些虛偽的成年人啊。
明明話都是從他們嘴裡說出來,又冇有人逼他們。
他們說的冠冕堂皇,顯得自己是個好長輩的樣子。
但其實,他們說的都是反話。
他們都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更加壓迫晚輩。
一旦晚輩像白霜這樣,真的接受了他們的“建議”。
他們就會變本加厲地指責晚輩,彷彿晚輩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孽。
白霜上了車。
伽邪開車。
車子啟動的時候,白霜還聽到李家人一直在喊:“不就是誤會了嗎?不就是一個誤會嗎?你至於這樣嗎?!”
很快,車子開出去,再也聽不到他們惹人厭煩的聲音。
伽邪主動問道:“你怎麼處理的那箇中年男人?”
白霜這纔想到什麼,轉頭看向伽邪道:“我帶他去飆車,然後我就看到了他的一生。
“我看到很多被他欺負過的女孩子。
“我還看到了因為他而自殺的女孩子。
“我看到他的身上揹負著很多罪孽。
“但是,為什麼他還活著?
“為什麼他還能繼續作孽,繼續欺負更多的女孩子?”
伽邪聞言,驚訝不已。
他刹車,把車停靠在路邊。
“你真的看見了?”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嗯,真的看見了。”白霜頓了頓,後知後覺地問,“你該不會看不見吧?”
伽邪:“我當然看不見!
“我隻是一個黑無常,工作就是勾人魂魄而已。
“我又不是判官,我怎麼可能看見這個人的一生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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