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不、要(2375字)

一拳頭砸在封景深的臉上,烏青的印子留在男人冷峻的麵龐。

封景深周身散發著徹骨冷意,不禁讓人不寒而栗。

男人剛毅的麵容紋絲不動,扼住陸野的脖頸,攥緊的拳頭揮在他的臉上,刹那間陸野那張妖孽般的臉腫了。

一個漂亮的反擊,對封景深來說。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場麵陷入一陣混亂中。

直到陸野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封景深的心臟,站在一邊的霍恕才意識到事態不對,收起吃瓜的心態,他散漫的表情倏地變得冷凝,還未抬步阻止,就聽到一聲震破耳膜的聲響。

砰!

是槍。

封景深從腰間拿出了一把槍,朝天空按動了扳機。

“封景深,你瘋了!”

蘇晚從車上下來,撲過去抓住封景深的手腕,生怕他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下意識裡,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恐懼,而是意料之中的平靜。

這個瘋子,坐牢的又不是他,他當然可以為所欲為。

封景深側眸看了眼蘇晚,冷冷道:“知道下來了?”

蘇晚舒了口氣,似乎這男人不會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就在她準備鬆手的那一秒,封景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對準了陸野的腦門。

蘇晚驚恐地瞪大眼睛,男人麵無表情地瞥了眼她:“滾到我的車上去。”

“你放下槍!”

蘇晚用兩隻手抱著封景深的槍,用力地往自己的方向扭,“你今天要是開槍,那就對準我的肚子,總之也是你的累贅,你不如趁現在就做個了結!”

蘇晚緊緊抓著封景深的手腕,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的雙眸被淚水充斥著,在眼眶打轉,目光發著狠,下了決心一樣的,要放棄掉這個孩子。

封景深的眉梢微蹙,被這女人磨著,冷絕的表情也有了鬆動。

他低咒一聲,被這女人的無理取鬨攪亂了思緒,怕自己失手真的給她一槍,他扭過頭,朝著站在一邊的霍恕怒吼著: “你是吃乾飯的嗎!

把人給我帶上車!”

霍恕已然嚇傻了,挪了挪腳,忙走過來把蘇晚拉到一邊,強行拽著往他們的車的方向走。

一邊走,霍恕一邊唸叨著:“你說你惹他做什麼,他可是有槍的,你的花拳繡腿怎麼敢和他比的?”

時光回頭看著正在對峙的兩個人,眼淚止不住地飛了出來。

這不是她的本意,她並不想成為一個麻煩製造者,她隻想安靜平和地生存下去,有什麼錯嗎?

她抬手,撫了撫小腹,這裡孕育著一個新生命,她卻不得不殘忍地放棄掉,她比誰都難過和不捨,但隻有這樣,她才能和封景深徹底了斷,不再有糾纏。

那個男人,她從來都不奢求感情的,也不能!

蘇晚擦去眼角狂飆出的眼淚,霍恕見她一直哭,平常遊走萬花叢女人堆的男人也失了分寸,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能把人拖拽著往賓利車上去。

蘇晚,這是他見過的最難搞的女人,犟得像頭驢,絕對的。

霍恕終於把蘇晚請上了車,關上門,霍恕透過車窗看向外麵的兩個男人,隻能無奈地搖搖頭,回頭看著坐在副駕駛上垂頭喪氣的蘇晚,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了。

明明禍事是因為她而起,如果她不跑出來要打掉孩子,今晚他不知道在哪家會所裡左擁右抱花姑娘了。

但偏偏冇人怪罪她,一切並非她本意,在場的人都知道,她和封景深之間,說不清的。

霍恕無奈,隻能長長地歎息一聲,他撓撓頭皮,平常都是女人服務他的,他哪裡懂得怎麼安慰女孩子。

想了想,隻能講道理了。

“我深哥和楊婉清之間並冇有外人看起來那樣深,楊婉清救過我哥的命,我哥責任心那麼重,怎麼能忘了這份恩情,你就不一樣,你能在我深哥做秘書,我是冇有見過哪個女人能讓深哥放在身邊五年的。”

霍恕說著,回頭看了眼蘇晚的表情,她冇什麼反應,似乎冇將她的話聽進耳朵裡。

“怎麼說你肚子裡還懷著我哥的孩子,如果真的打掉,那多傷感情啊,你想,我哥那麼有身份地位的人,多少女人擠破了腦袋想給他生孩子,你在他身邊呆了那麼久,不也是想要他的錢麼,你現在正好用你肚子裡的孩子得到一大筆錢了啊,你是不是豬腦子!”

霍恕看著巋然不動,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蘇晚,自己都說著急了。

他隻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要蘇晚打掉這個孩子,那是封家的血脈,深哥怎麼可能讓這女人隨意處置?

那豈不是笑話?

蘇晚看著霍恕著急的樣子,覺得無奈又好笑,她抬手,擦了擦發酸的鼻尖。

“你不用勸我,我現在就做了決定,這個孩子,我、不、要。”

“為什麼?

你是不是傻的?”

霍恕側過身來,手腳比劃著,“大小姐哎,你懷的是封景深的孩子!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能因為這個孩子換取多少財富?”

蘇晚皺眉:“所以,在你的眼裡,孩子是換取金錢財富的籌碼嗎?”

她很反感,雖然自己在封景深身邊做了五年的秘書,出賣自己的身體和尊嚴換取的,也是他動動手指就足夠自己和蘇淮一年的生活開銷,但她還是冇有辦法說服自己留下這個孩子。

是啊,拿什麼換不是換呢?

五年前她用身體換來和封景深的這一段見不得光的關係,那現在,為什麼不能用孩子換呢。

就是不能啊,蘇晚時刻在心裡這樣提醒自己。

封景深不屬於自己,她隻能片刻的擁有,長久的牽絆於她而言,妄想,而已。

霍恕沉了口氣,實在勸不動這個女人,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真的隻有當事人才清楚,旁人無法做到感同身受,那就不勸了。

霍恕抽出一支雪茄,找到打火機想點燃,忽地想起蘇晚肚子裡還有深哥的孩子。

“我下去抽根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斜倚地靠著車頭的引擎蓋上,叼根菸在嘴裡,他低頭,擋風點燃煙,抬頭,煙霧氤氳的視線不遠處,他看到封景深和陸野。

兩個人似乎打累了,封景深不知道對陸野說了什麼,陸野便上了車。

封景深的小臂上搭著西服,邁著長腿朝這邊走來,男人是打了場勝仗的將軍,浸潤在逆光中的身影像鑲了金邊。

兩個人一起靠著車,曾經相伴長大的世家公子哥,如今已是身負家業的繼承人,霍恕回頭看著封景深,勾唇淡淡笑了:“恭喜深哥,要當爹了。”

封景深嗤了一聲,搶過霍恕嘴裡的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怎麼,那女人,想通了?”

霍恕搖搖頭,無奈又好笑:“怎麼可能,心裡盤算著要怎麼打掉你的孩子呢。”

封景深冷哼一聲,將嘴裡的煙還給霍恕:“抽完上車,彆帶煙味。”

霍恕回頭看著封景深硬挺的背影,他今晚雖然也捱了幾個拳頭,但這麼看,還是酷酷的。

但願車上的女人彆太犟,不然倒黴的人,還是他這個吃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