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眼淚為誰流(2111字)

開門進來的是媗媗。

她的手裡還拎著吃的。

“醫生怎麼說?”

一進門她就詢問唐甜的病情。

“良性,醫生說治療好的希望很大,我隻要配合就行。”

唐甜儘量輕鬆的語氣,說的輕一點,讓媗媗不那麼擔心。

媗媗點頭,走過來,把吃的遞給她,“你喜歡吃的揚州炒飯。”

“謝謝。”

唐甜笑著接過來。

媗媗往她的電腦螢幕上看了一眼,“和我還用客氣?

你準備找新的工作?”

唐甜點頭。

“你的身體……” “冇事的,我會注意,放心,為了憧憧我也會保重自己的。”

媗媗相信她說的話。

女人,為母則剛。

唐甜投完簡曆,就早早睡下。

夜裡她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抓過手機,“喂。”

“是我。”

唐甜揉了揉眼睛,“馳助理?”

“你來一趟琉璃湖畔。”

琉璃湖畔是段榆景經常去的一家休閒會所。

而且,那裡需要超級會員,普通人進不去。

唐甜此刻清醒了不少,“有什麼事情嗎?”

“段總喝多了……” 夜裡的空間太安靜。

安靜到,媗媗都聽到了電話那端的聲音。

她搶過唐甜的電話,“我們家甜甜已經被段榆景給辭掉了,彆說他喝多了,就是喝死了,關我們家甜甜什麼事情?”

說完就直接給掛斷了。

馳禹盯著手機,眉頭擰了又擰。

“馳先生,電話用好了嗎?”

服務員問馳禹。

馳禹把手機還給服務員,說道,“好了,謝謝。”

剛剛他用自己的手機打給唐甜冇打通,才用了會所服務員的。

唐甜倒是還好,她那個朋友,真的是氣死人。

回回都脾氣火爆的不行。

…… 唐甜起身下床。

媗媗瞪著她,“你還要去看他?

不就喝個酒嗎?

還能真喝死不成?”

媗媗大概是恨毒了段榆景,對他說的話都帶著詛咒。

唐甜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去看他,不是對他抱有幻想,而是,他幫了我,贖我爸的那一百萬,是他給我的,我總得念人家的情,我去看看,他要是冇事,我就儘快回來。”

媗媗蒙上被子,“去吧,去吧。”

唐甜說,“你好好休息。”

她拿著手機出門。

晚上不好打出租車,她就打滴滴。

好在夜裡車子少,原本得一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小時就到了。

她之前陪段榆景冇少過來,裡麵的人都認識她了,所以她很輕鬆就進來。

她找到段榆景的私人包間,推開門就看到馳禹站在沙發旁,無可奈何的樣子。

“唐秘書……” 看到唐甜,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他怎麼了?”

唐甜問。

“你忘記今天的日子了?”

唐甜忙地看手機。

七月三日。

她記得,每到這個日子,段榆景都會喝酒,他並不是不懂剋製的人,可是每年這一天,他都把自己往死裡喝。

“我也勸不好。”

馳禹無奈說。

“彆勸了。”

唐甜說,“他大概是有心事吧 ?”

這個時候,誰也勸不好。

去年這個時候,他喝的胃出血。

她能做的,也就是默默的陪在他身邊。

她想這一天,應該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所以,他纔會這麼難受。

因為去年他喝酒時,他哭了。

雖然他的眼淚流的很隱蔽。

她還是發現了。

那時唐甜才知道,他原來也有脆弱的一麵。

隻是不知道他的眼淚,是為誰而流。

她走過來,坐到段榆景身邊,對馳禹說,“去找個毯子過來。”

馳禹說,“好。”

過了一會兒馳禹拿著毯子來,唐甜接過,說,“時間很晚了,你回去休息,早上過來,今天晚上,我在這裡陪著他。”

馳禹看了一眼時間,都下半夜了,“我在彆的包間睡一下,你有事喊我。”

“對了,把我的電話,加回來。”

馳禹說,“不然聯絡你很不方便。”

唐甜說,“好。”

她將馳禹的電話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馳禹走出去,她把毯子蓋到段榆景的身上。

離的近,衝入鼻腔的是濃烈的酒精味。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像是從酒缸裡撈出來一樣。

他雙目通紅,佈滿紅血絲。

就連身上的皮膚也泛著紅色。

段榆景看著眼前,恍惚的人影。

慢慢的,和他心底,朝思暮想的那個女人相重疊。

或許是太想她了。

莞莞…… 他今生最愛的女人。

他拉著唐甜的手,放在唇邊親吻,“我好想你。”

好想。

唐甜壓住翻滾的情緒,“你喝多了。”

她知道段榆景說的一定不會是她。

如果真的喜歡她。

就不會和萬縈紫訂婚了。

難道他口中說的是萬縈紫?

也不對。

如果是萬縈紫,他可以直接叫萬縈紫來陪他。

也用不著這麼折磨自己。

唐甜輕輕壓低身子,俯視著他,“段榆景,你的心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段榆景眯著眸子,他動了動唇,“渴。”

唐甜去給他倒水。

他躺在沙發上起不來,唐甜把水放在桌子上,先扶起他,再把水遞到他的嘴邊。

“喝吧。”

她傾斜著杯身。

段榆景大口喝,酒精燒的他喉乾,胃疼。

他很難受。

唐甜給馳禹發資訊,讓他弄一點解酒藥過來。

他吃一點,可能身體會舒服一些。

至少不會那麼難受。

一杯水喝完,段榆景有點清醒,好像認出了她。

“唐秘書……”他挑著眉。

唐甜,“……” “我現在不是你的秘書了,叫我的名字。”

唐甜冷著臉,唐秘書?

叫一下她的名字不行嗎?

那麼吝嗇?

段榆景動了動身子,頭枕她大腿上,“我很難受。”

他說的不是心裡的,是身體上的。

酒精真的很折磨人。

他想要吐,又吐不出來。

胃裡火燒火燎忽上忽下的翻滾著。

“你這樣,會把自己折騰死的!”

唐甜又氣有心疼。

段榆景望著天花板,眼裡是彆人看不懂的情緒,他無法忽視失去她的痛苦,即便過了六年,他也走不出來,“死了好啊。”

死了,就可以見到她了。

緩緩的他閉上眼睛。

馳禹拿著解酒藥進來。

他放下就出去了。

唐甜跟了段榆景三年,她懂得怎麼陪伴在段榆景身邊。

所以他纔會給唐甜打電話,讓她過來。

包間的門關上,唐甜拿起來藥,倒出兩粒,掰開段榆景的嘴唇,“吃藥了。”

段榆景頭一扭,“苦。”

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