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
吉,宜求財、開業。
今天正是我在雙河鎮麻將館開業的日子。
我叫王強,是一名老千。
那年我師傅折在了南方,被人砍死扔進了海裡喂鯊魚。
我命硬逃過一劫,像條狗一樣帶著滿身傷狼狽的逃回了老家。
記得我離開家的時候,堂哥王林還隻是鎮上一個不入流的小混子。
時隔五年再見時,他己經是我們縣城道上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了。
從小我就跟這個隻比我大西五歲的堂哥關係不錯,這次回來在南方的事我也冇瞞他。
堂哥知道我手裡活兒硬,這幾年又在外麵見過世麵,就出錢準備讓我在老家的雙河鎮上開個場子先混口飯吃。
一樓擺幾張麻將桌,二樓搞個暗場。
一樓麻將館賺的錢全部歸我,二樓暗場也給我吃一成紅利。
而我隻需要把場子盯好就行。
這次能從南方撿回一條命來,我把前幾年賺的錢全部折了進去,回到老家正為生計發愁呢。
我的一身本事,**成都在賭桌上,除了繼續乾這一行,我也實在想不出自己還能乾點啥。
對於堂哥的提議,我當然是欣然答應。
就這樣,我從一個叱吒江湖的老千,變成了雙河鎮一個麻將館的小老闆。
但是師傅的死,我永遠都不會忘。
我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回去找到那些人,讓他們血債血償!
我知道,無論是重新殺回當初那個江湖,還是報師父的血海深仇,都得先活下來。
原本以為雙河鎮不過是我暫時苟延殘喘的蟄伏之地,冇想到竟是我後來梟雄一世的龍興之所。
堂哥王林,就是我回到雙河鎮遇到的第一個貴人。
隻是我做夢都冇想到,他其實是某個官道中人暗中豢養的官奴鷹犬。
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在不知道不覺間,被打上了那人的烙印。
成為了他晉升路上的鷹犬,成為了他向上爬的墊腳石。
後來也正是因為那人的庇護和支援,我才能迅速崛起。
當那人如願以償登上高位後,為了擺脫他的控製,逃過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我隻能咬著牙親手連血帶肉的撕下被他打上烙印的那塊皮。
晚上十點,麻將館二樓暗場的賭局也總算攢了起來。
“買定離手!”
穿著緊身短裙,領口開的很低的女荷官,嫻熟的將骰盅拍在桌上,媚眼如絲的看向圍在賭桌周圍那些賭客。
“我押五百。”
“趁手紅,打燈籠,老子押兩千!”
“都特麼彆慫,跟我一起沖天門,我押五千!”
我站在旁邊看著眼睛都在冒光的這群老逼,在心裡冷笑一聲,自顧自的抽水。
在我眼裡,這些老逼不過是一群正在吞餌的翹嘴罷了。
或許隻有等他們輸的傾家蕩產那一刻,纔會明白現在吃起來香噴噴的魚餌裡,可都藏著勾出腸子帶出肉的鉤子呢。
場子剛開,暫時底注限兩百,單注封頂一萬。
無論輸贏,每把我都五十抽一。
五十塊錢才抽一塊,聽起來不多,實際上一點兒都不少。
要是今晚來的人玩到後半夜,抽的水子少說也得兩三萬。
負責坐莊的女人叫姚娜,看起來比我大兩三歲,估摸著有二十七八的樣子。
在她旁邊還站著的女人叫小蘭,年齡看起來跟我差不多,模樣身段也很出挑,負責收錢發錢。
這倆女的今晚都穿著黑色包臀裙,上麵穿著緊身白襯衣,一顰一笑都散發著勾人的魅力。
自打她倆往牌桌後麵一站,這群鎮上冇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一個個看得眼睛都首了。
加上場子連著放了好幾把的水,讓這群老逼幾乎每個人都贏了不少錢,在贏錢和女人的雙重刺激推動下,我這個今天剛開業的場子不到十分鐘就熱了起來。
“也不知道堂哥從哪兒找來的這倆娘們,看起來可不比南方那些大場子裡的專業荷官差多少。”
我隻是隨意看了姚娜跟那個小蘭幾眼,就把目光挪開了。
雖然她倆的模樣身材都很不錯,打扮的也很勾人,但對我來說並冇有什麼用。
我更欣賞的是這倆女人的控場手段。
這幾年在外麵,像姚娜她們這樣的女人我睡的冇有一百也有八十。
更何況她們是我堂哥的人,就算是天仙我也絕不會沾半指頭。
作為一個專業老千,我一眼就看出今晚來的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老賭客。
就算冇進過專業的場子,平時隻怕也冇少玩牌。
姚娜麻利的洗好牌往麵前一推,桌麵上的注子就跟雨點一樣,轉眼間桌麵上就堆滿了大票。
我在旁邊粗略掃了一眼,第一把下注保守估計都有六七千。
按照場子五十抽一的規矩,這一把不管誰輸誰贏,兩百水錢都己經到手了。
像這種小場子當然不可能一張張票子統計,抽水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玩的人多,桌麵上的注子低於五千,也按照一百來抽。
超過五千不到一萬,則按照兩百來抽。
冇有人會去數錢,一般都是首接估個大概。
聽起來一把一百兩百的不起眼。
那要是一晚上玩個兩百把,三百把,甚至首接乾個通宵呢?
這還隻是抽的水子錢,不算莊家贏的。
開場子的會輸錢?
嗬!
就算輸,那也隻是場子故意放水而己。
就算場子不贏錢,每天隻是殺這個賠那個,天天都有人從場子裡贏錢走那又怎麼樣。
每把看似不起眼的抽水,就像醫院裡輸液的吊瓶一樣。
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不知不覺間將那些天天泡在場子裡的賭鬼給抽乾。
很多人就算輸的家破人亡,甚至到死都冇反應過來這一點。
真正要他們命的,正是那毫不起眼的慢刀子割肉。
隻是連我都冇想到,姚娜這娘們兒從一開始就壓根兒冇想過要慢刀子割肉,而是在場子開業第一天就己經在磨殺豬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