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廷杖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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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

後悔萬分!

鄭和現在很是後悔!

他就不該認識李弘壁!

更不應該悄悄配合這廝演戲!

鄭和本想著投桃報李,示個好罷了。

可是誰能夠想到,這李弘壁竟然敢把天給捅破啊!

朱棣看著眼前的信件,還有些發懵,下意識地擺了擺手。

“內廷諸事,皇後裁決即可,不必交給朕過目。”

“皇上,娘娘,黃儼住處共搜查出黃金百兩紋銀千兩,綾羅綢緞不計其數,此外還有這些信件!”

鄭和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開口道:“此事……唯有皇上可以做主!”

朱棣和徐皇後聽到這話,頓時全都變了臉色。

鄭和可是燕王府裏麵出來的老人,所以朱棣夫婦都對他很是信任。

他既然說出了這種話來,那就意味著事情冇有他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朱棣接過信件一看,刹那間一張老臉黑得發紫,緊接著紫裏透紅,怒火萬丈!

徐皇後同樣是滿臉驚怒之色,甚至氣得身子都開始顫抖了。

“逆子!”

“這個逆子!”

“他倒真是好本事!”

“竟敢在宮廷裏麵安插眼線!”

徐皇後氣得大罵出聲,隨即隻覺得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好在李弘壁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扶住了她。

“皇後?”

“娘娘!”

“傳禦醫!”

“快傳禦醫!”

一陣手忙腳亂後,徐皇後被送回了寢宮休息,禦醫在一旁看護診治。

而黃儼已經癱軟在了地上,雙目無神神情呆滯,宛如行屍走肉。

朱棣快步走到他身前,咬牙切齒地追問道:“這信上麵的內容……都是真的?”

黃儼聞言如夢初醒,急忙跪地哭訴道。

“陛下!”

“這都是三皇子逼奴婢做的啊!”

“奴婢要是不從,他就想方設法地折磨奴婢……”

話音未落,朱棣就粗暴地擺了擺手,怒喝道:“拖出去,杖斃!”

有些話,不能拿到檯麵上來說,更不能宣揚出去。

“陛下!”

“饒命啊陛下!”

黃儼還在瘋狂哭喊。

然而他的求饒並冇有什麽卵用。

因為他已經觸碰到了朱棣的逆鱗!

李弘壁見正主兒都死了,所以準備開溜。

計劃不如變化快,他冇想到直接捅破天了!

我李弘壁算無遺策,怎麽特麽地計劃老是出現變數?

但朱棣一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住了他,目光很是銳利。

“滾回來!”

李弘壁聞言傻眼了,麻溜地轉身跪好。

朱棣臉色陰沉地盯著李弘壁,久久冇有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冷笑道:“嘿,你小子真是好手段!”

“朕就問你一句話,你怎麽知道老三與這黃儼勾結?”

李弘壁心頭狂震,表麵上卻是滿臉無辜之色。

“皇上,飯可以亂吃,女人可以亂睡,話不可以亂說啊!”

“臣上哪兒知道去?要不是皇上剛剛說出口,臣都壓根不知情……”

“要不要朕讓鄭和去查一下黃儼的出宮時間?”朱棣輕飄飄一句話,徹底讓李弘壁啞口無言。

冇錯,這是唯一的漏洞。

畢竟李弘壁與黃儼確實冇見過麵,或者說壓根都不認識。

隻要朱棣一查,立馬就能查出來,那先前李弘壁的說辭,可就全部成為罪證了!

原本李弘壁還抱有僥倖心理,可朱棣畢竟是日後的永樂大帝啊,就算怒火攻心,該有的智慧還是冇少上半分!

“你是現在說,還是朕把你打一頓後,你再說?”

聽見這話,李弘壁頓時哭喪著臉。

“皇上,這真的隻是一次意外!”

“臣隻是聽父親說過,三皇子與這黃儼暗地裏私交甚好,所以纔會……”

隻能這麽說。

冒著主動承擔欺君之罪的風險!

不然今日圓不過去,李弘壁真有可能會身首異處!

黃儼是朱高燧的走狗,此事本就是一則曆史秘聞。

李弘壁也是偶然間從史書上麵看到的,驚訝於朱高燧此子野心之大!

黃儼也是燕王府的老宦官,但他生性貪婪狡詐,所以與燕王世子朱高熾不睦,而與次子朱高煦、幼子朱高燧過從甚密,尤其是朱高燧,黃儼是他的死黨,二人可謂是臭味相投狼狽為奸!

靖難之役中,朱棣多次率軍出征,留下朱高熾駐守北平,黃儼作為內侍隨軍,就不斷在朱棣麵前說世子朱高熾的壞話。

朱高熾堅守北平,建文帝朱允炆采納方孝孺之意見,決定采用反間計離間朱棣父子,寫密信給朱高熾,答應如果他背叛父親,為朝廷守北平以拒燕王,便封他為二代燕王。

黃儼得到訊息後,搶先向朱棣告密,各種進獻讒言,所幸朱高熾已經派人將方孝孺的來信原封不動地送給朱棣,黃儼的陰謀纔沒有得逞。

總而言之,黃儼此獠就是天生的走狗,並且選了朱高燧做主人,可謂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得知是朱高燧將鐵家姐妹一事捅給了朱棣,李弘壁就構思好了反擊行動。

黃儼就是個不錯的選擇,先斷朱高燧一臂,讓他收斂一下。

至於李弘壁讓鄭和去搜查黃儼住處,不過是想搜到黃儼貪腐受賄的贓款罷了,這樣一來證據確鑿,就冇人在意他是否被黃儼索賄了。

可是誰想得到,這個死太監會那麽蠢,還留下了他與朱高燧的往來密信!

現在好了,原本是一次試探行動,結果直接把人老巢都給端了!

這你讓李弘壁怎麽說?

汝母婢也!

死太監誤我啊!

“意外?”

“你覺得朕很好糊弄是不是?”

“李弘壁,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朱棣臉色逐漸恢複平靜,再也不見喜怒。

但恰恰這個表情這個狀態,卻是他最震怒的時候!

李弘壁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答道:“皇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臣這應該、可能、八成、大概……是……變相……立功了吧……”

“來人,叉出去,杖二十!”

李弘壁:“d(д)”

“皇上饒命啊!”

“我為朝廷立過功啊皇上!”

“我為朝廷流過血啊皇上!”

然而並冇有什麽卵用。

李弘壁被架了出去,然後被按在了凳子上,然後被扒掉褲子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

這個姿勢這個動作,真特麽讓人感到羞恥啊!

他回頭一看,頓時就樂了,因為行刑之人正是早上見過的那個百戶。

嗯,就是早上纔打完他爹那個!

“兄弟,你不會是專業廷杖手吧?”

錦衣衛百戶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父子二人在同一天被廷杖的。

稀奇,真特麽稀奇,流傳出去都能成為千古佳話了!

“哥幾個,都溫柔點啊!”

“完事後,今夜十裏秦淮,我李弘壁做東,咱們不醉不歸!”

百戶嘴角一抽,冇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隨即兩名錦衣衛力士手持栗木大杖上前,準備行刑。

“行刑!”

“著實打!”

聽到後麵這三個字,李弘壁頓時心裏就有底了。

然而喜悅總是那麽的短暫,下一刻他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啊啊!”

“別打了,疼啊!”

他是疼在身上,朱高燧卻是疼在心裏。

等朱高燧匆匆趕到坤寧宮時,隻見到了被活生生杖斃的黃儼,以及一位暴怒到了極致的永樂皇帝!

他腦袋轟然一下炸響,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爹……”

“爹您聽我解釋!”

“事情真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一聽到這話,朱棣終於忍不住了,上前狠狠踹了朱高燧一腳,然後將那些信件摔倒了朱高燧臉上。

“孽障!”

“你這個孽障!”

“你還想怎麽解釋?”

“這些信件上麵寫得清清楚楚!”

“構陷大哥,監視父母,朱高燧啊朱高燧,你真是個畜生啊!”

朱棣氣得心如刀絞,眼眶裏麵都密佈著血絲。

他從來冇有想過,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竟然會是這麽個喪儘天良的狗東西!

難道,連他也想坐上這龍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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