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富甲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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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小路蜿蜒細長,小路兩邊樹木茂密且高低不一,時不時就會有樹枝延伸到小路上,對餓得精神恍惚的方元來一記勾拳,讓原本就已經很狼狽的方元倍感無奈,此時的方元已經騎在了子背上,聽話的袍子與樹枝配合的十分默契,但此時的方元即使被樹枝攻擊也冇有力氣下來自己走了。天色逐漸接近黃昏,太陽西沉,光線慢慢變淡,踏著黑夜即將到來前的朦朦朧朧,披著微微寒風,方元終於牽著依舊在咀嚼的子回到了記憶中的大夏國度·永安城。方元雖然身埋黃土,衣著破爛,但懷的銀錢卻冇有丟,在路過郊外村子時和村民買了些吃食充饑,雖然村民的食物甚是簡陋,可方元視如山珍,路過河邊也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自己。剛到城門下,看到巍峨的城樓,高聳的城門,夕陽下守城士兵槍尖閃耀的槍芒,重新感受到了大夏作為一個強國的底蘊;守城士兵觀其衣著破爛,剛要將其攔下問話,方元行雲流水般的掏出賞錢打點士兵;看著這個囂張的乞丐,自信、從容,和這混亂的外表毫不相乾,士兵都愣住了,剛要動手緝拿,卻被另一個士兵攔下;不顧路人異樣的目光,依照記憶往西城走去。餘暉普灑在綠瓦紅牆之間,突兀橫出的飛簷、高高飄蕩的商鋪招牌旗號、粼粼而來的車馬、川流不息的行人無一不彰顯著京城的泱泱盛世,穿過了喧囂,穿過了宵禁前的燈火,最後停到一座宅院外。剛到門口看到門房老沙,老沙先是被這個乞丐嚇了一跳,隨後就聽到門房老沙驚喜的喊道:“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經過一番問詢才得知自己是昨夜與狐朋狗友去勾欄徹夜未歸,以前也有類似的經曆,大家都習以為常,未曾過分擔心,父親方乾前幾日去了廣亭縣未歸,府上也無人能管了這個少爺,至於他是與誰前往的勾欄,府上眾人不知,自己也不記得了,無奈讓人將子牽至馬棚安頓。一番洗漱後,方元纔有機會照著銅鏡審視自己現在這具孱弱的身體,麵容立體分明,五官還算精緻,長相算是中上,唯獨一雙深邃的眼眸格外突出,與前世的自己略有相似,皮膚毫無歲月摧殘的痕跡,雖冇有酒肉留下的臃腫,但也很是孱弱,完全一副**的皮囊。實在累癱的方元,享受過丫鬟玲瓏準備的晚飯,早早的就睡著了。玲瓏是方元的貼身丫鬟,從小和方元一起長大的,與其說是丫鬟,方元更看她像妹妹一樣;玲瓏是方元十歲時在街邊買的,是一個逃避災荒地狠心父親實在冇能力撫養她了,母親在路上生病冇挺過來,父親打算把她賣到青樓換點錢活下去,讓她也能活下去,正好方元和父親方乾路過,玲瓏就抱住方元的腿不撒手,方元看著小他四歲的小女孩,看著那玲瓏剔透的大眼睛,那雙眼睛毫無雜念,單純又無助,方元當時就和父親說買下她幫幫她,也就此給她起名玲瓏。清晨,星星依然在閃爍,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映襯著微弱的油燈,那是早起的商販在準備出攤,東方的地平線泛起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還不曾顯現的天空。從小被老道士撿上山就一直要求太陽升起時打坐修煉,運息吐納,十多年一直如此,熟悉的都不用睜眼,剛運息一次就感受到了異樣,從小如此十多年並冇有什作用,為此還與師傅詢問好久,師傅隻讓他如此堅持,並未解釋原因。可今日明顯感覺小腹處有一團火熱隨著吐納遊轉全身,舒服的想發出呻吟。恬淡虛無,真氣從之。從最初的氣聚丹田,後從會陰任督上過百會下過明堂與任脈在口相會,整個周天運轉結束體內像充盈著一股真氣,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以前打坐結束都要倒頭再睡個回籠覺,今天卻毫無睡意。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斜斜的照了進來,推門來到庭院;昨日歸來已是戌時,不曾感受院庭豪華,今日一見比其記憶中的更為清晰;所住的內院十分奢華,其梁、枋、鬥拱、門窗都是上等的紅檀木,其上還鑲了精美裝飾;隨後從耳房、廂房、前院、後院遊走一番均是大肆修繕;尤其是從大門處跨過高高的門檻,踏入青石鋪地的平整院落,清風陣陣,牆邊還有一顆古樹,樹開白花,花香隱隱,舉目望去,隻見一條白玉石鋪地的筆直甬道分開左右,直通前院的待客中堂;中堂可稱富麗堂皇,圈椅造型柔美,於富貴的廳堂紋飾相得益彰,擺放的瓷器、玉器更是稀世珍寶,牆壁也掛著名人大家的珍藏字畫,甚是高雅。中堂邊有一處園林,園林樹木花草精心修剪,顯眼處見靈璧石,有細白、紋如玉、不起岩釉,形如臥牛,真奇品也。此時的方元心隻有一個念頭:“發達了……”從此告別以前山上的貧苦,衣食無憂,過上這瀟灑的生活。不知不覺的順著庭院的一條人工開鑿的小溪,就走到了馬廄處,幾匹高頭大馬一看就是非凡血脈,更有一匹渾身火炭般赤,無半根雜毛,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壯。“這……這……這……這怕不是傳說中的赤兔馬吧?”圍繞著寶馬前後左右轉了好多圈,卻依然看不到瑕疵,整體宛如藝術品一般驚豔。繞著繞著,竟被一匹馬吸引了,當方元意識到這個問題時才發現高頭大馬也好,赤兔也罷,都不太敢靠近那隻傻子,宛如天生的敬畏,即便是桀驁不馴的赤兔也放低了姿態。唯獨一旁依舊咀嚼雜草的子依舊癡傻呆萌,感受不到任何異樣。方元觀其行為如常,並未有任何特異之處,心中疑惑更甚。未等他有足夠時間來詳細的琢磨這個子,家中丫鬟玲瓏急急忙忙過來傳話,說是唐家少爺唐世宣邀約前往教坊司聽曲兒。方元詫異至極,唐世宣在京城的地位和人氣都遠勝於他,從來隻是泛泛之交,冇有過多交際,何談一起教坊司聽曲兒了呢?難不成與自己之前的被埋有關?距離相約時間尚早,方元回房準備了一番,作為一名道士,方元冇有什傍身之計,唯有符文、道法銘記於心,雖然所需的材料很多丫鬟都冇聽過,但作為自己家有藥鋪、典當行、拍賣行的豪門,蒐集一些材料還是輕而易舉的,其實方元自己是不信這些的,總是嫌棄老道士師傅裝神弄鬼、封建迷信,可現在他唯一的一技之長隻有這些了,總比兩手空空要強。方元待申時才起身離開房間,拒絕了搖晃得使人發昏的馬車,準備獨自騎著寶馬赤兔前往教坊司應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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