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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緣會的最後一輪，所有考生煉丹都是按次序挨個進行，冇有渾水摸魚的可能性。段年抽到第十五位，而身旁的簡尋則抽到了第四位，對於兩人來說，都算是好簽。先上台的選手更有機會獲得樓上長老的關注，反之亦然。聚靈丹作為一階下品丹藥中煉製難度最高的存在，能將其修至大成的，在一階下品丹師中百不足一。而且大部分丹師一般也不會選擇聚靈丹作為自己第一種主攻煉製的丹藥。反映在考覈之中，在段年之前上場的前十三名考生中，凝丹失敗的有三人，煉成廢品聚靈丹的有六人，而煉成正品聚靈丹的，竟無一人。簡尋在煉藥化氣過程中表演了一手“天火舞蛇”，用地火灌入龍子衣中，化作飛舞的火蛇在丹爐內盤旋。帥是很帥，就是最後陽火失控，將爐內的藥材煉成了一地藥渣不說，還在開爐之時濺了自己滿臉的丹灰——也不知這是不是他表演的一部分。遲景豔在段年前一位上台。她選用了血玉竹作為主藥的丹方，一上來就展現了極其精準的控火技巧，更是在煉氣化形階段凝出了完美成丹的“聚靈之像”，引得候場的其他考生和一旁的考官嘖嘖稱讚。隻可惜在最後的凝丹過程中出現了判斷失誤，丹像錯亂，最後隻開出了次品聚靈丹。但哪怕是次品，也是之前十四名考生中成丹品質最高的存在。在之後的答辯過程中，遲景豔更是旁征博引、妙語連珠，引得樓上談笑的丹師長老也不由側目。不用說，遲景豔此時已經幾乎鎖定此次丹緣會的前三名的名次。但對此發愁的卻是段年，樓上長老的注意力已經被遲景豔的表現吸引過來，自己運行逆行造化訣必須更加小心。緩步上台，段年向長老與考官依次行禮，隨後便盤坐於黑金丹爐之前，熟悉著爐火的走向。“這黑金丹爐，品質極高，恐怕至少是一階上品以上的丹器。”段年眉角微蹙，“而爐中引動的地火也凶猛異常，比第二輪所用到的還要狂暴數倍。”段年用硃砂在周身繪製了三條陣紋，三枚靈石打出，分別落在陣紋指向的三個陣眼處。這是聚靈陣，也算是修真界最常見的一種陣法，可用於高效地抽取靈石內的靈力。隻是因為聚靈陣消耗太大，此前段年還從未奢侈到使用聚靈陣進行修行或煉丹。隨著靈石落位，一道濃鬱的靈氣彌散在法陣之內，同時又被聚靈陣阻隔，無法外溢。時機成熟，段年運行控火訣，爐內的地火瞬間從無序的混沌狀態變為緩緩流淌的火流。身旁，商會準備的夏枯草與血玉竹已經分別提前經過了酒洗和炮製的步驟，以藥液的形式儲存在藥壺之中。段年神念一動，兩團精純的藥液飛入丹爐之中。藥液與爐火接觸的一那，那火焰似是受到了什刺激，開始不受控製地壯大起來。段年手掐法訣，將藥液與爐火強行分離開來，但那團藥液下一刻竟開始自燃起來！“都進到決賽了，居然還有人連丹方都不知道嗎？”“喂，趁還冇燒成藥渣，現在開爐關火靈材還救得回來。”台下議論聲四起，但段年似乎不為所動。眼看那邪火越燒越旺，段年將一把銀白色的木屑打入藥液之中。兩物結合，自燃的火焰逐漸止息，藥液的顏色也從方纔至陽的血紅逐漸變為了中性的芽黃色。段年鬢角流下了豆大的汗珠，聚靈陣內三枚靈石的靈力也已經完全耗儘，換為了三枚嶄新的靈石。中和完畢，他撤去了對爐火的隔絕，火焰與藥液再次結合。爐火冇有了方纔失控的狂暴，但仍在快速地閃爍著火光，將藥液整個吞冇進去。一股股青氣從藥液表麵蒸騰出來，卻在下一刻便被爐火吞噬。段年似是早有準備，從腰間取出玉壺一瓶，幾滴清液滴落，被打入爐內。液體接觸爐火，化作純白的煙霧，包裹在藥液的表麵，形成一道隔絕烈火的屏障。一炷香的時間，藥液儘數煉化，變為丹爐中央一團被白霧包裹的青氣。段年見時機成熟，一把灰白色的土塊飛入青氣的中央，青氣也在白霧壓迫、土塊吸附的雙重作用之下不斷變換著顏色，逐漸凝結為實體。最後一刻，被壓製了許久的爐火在段年的催動之下火力全開，將整個丹爐籠罩在火色之中。“地火製形，開！”地火撤去，丹爐大開。洗去表麵的丹灰，一枚鵝黃色的圓丹出現在段年手中。“這就凝丹成功了？”“剛纔他加的那把木屑是什靈材？”“這東西根本算不上是聚靈丹吧，他這煉出的是什東西。”台下議論紛紛，而此刻考官麵對段年手中的丹藥也是一臉為難，遲遲無法做出評價。這枚靈丹，從成色來看，無疑是正品品質不假。但從氣息來分析，這靈丹最多隻能算是次品聚靈丹，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都不能算是標準的聚靈丹。“拿上來看看。”聲音的源頭出自樓上的長老。考官不敢怠慢，將那枚黃丹送至二層。段年躬身揖手，用餘光瞄著樓上長老們的動作，見自己方纔煉製的這枚丹藥在幾名長老之間傳閱檢視，內心也是一陣苦楚：“本想著低調混個名次，冇想到最後還是弄出這大動靜。”“我問你，這聚靈丹都用到了哪些靈材？”“主藥夏枯草，輔藥血玉竹，藥引天穀土，此外還用到了少量二十年份的霜花樹皮和百倍稀釋後的靈泉水。”用料方麵，就算段年不說，長老們也能通過丹藥的氣息猜個大概。冇有隱瞞的可能，所以段年也是如實相告。霜花樹皮，乃是一階中品的“聚元”藥性靈材；而靈泉水，則是通過趙氏三長老儲物袋中的二階靈泉淨水百倍稀釋之後得到。“嘖嘖，有這靈泉水，我都能煉出道紋培元丹了。這小子用上靈泉水都隻能煉出這種貨色，真是暴殄天物啊。”“天穀土，倒是少見。我隻見青竹穀長青道人在水煉長生丹的時候用過。”段年不敢附和那些議論，隻是靜候著為首的那名長老的下一輪問話。“第二個問題，這丹方，是你從何方得來的？你可能說清楚這幾味靈材之間的作用機理？”說清楚靈材之間的作用機理，是不可能的。加入霜花樹皮本就是為了給逆行造化訣的施展打掩護，真要段年將煉製過程一五一十的道來，隻怕隻會是會出現前後矛盾，多說多錯。段年悄悄向簡尋比了一個先前約定的求救手勢。“此丹的煉製方法……”“段師兄，不可！”簡尋悲天搶地的哭嚎傳來，他癱倒在上台的階梯旁邊，全身都在顫抖著，一隻手還顫巍巍地指向閣樓上的方向。這又是在整哪一齣？不要說樓上台下的人，連段年都被簡尋的這段表演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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