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中心,繁華喧囂,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燈火闌珊。
“舊食歲月酒吧盛大開幕啊。”
“帶上優惠券過來九九折啊。”
暮色之中,一身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左手抱著一疊厚厚的白色傳單,右手抽取左手的傳單,一個一個的發在路過的人手裡。
“看一看啊。”
“騙錢的東西。”
路人接過傳單隨手丟路邊的垃圾桶。
年輕人隨便看了一眼傳單內容,冇什麼稀奇的,隨手丟在地上。
男人見狀並不氣餒,將被丟在地上的傳單撿起來繼續喊:“走過路過莫錯過了。”
就在這男人發傳單旁邊的巷子裡,一個僻靜的角落,突然間,地上憑空出現個人,一個與周圍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青年人。
他的衣著打扮十分奇特,身穿一襲紅色長袍,衣袂飄飄,頭上戴著一根褐色簪子,白色頭髮低垂著,美麗的麵容露得乾乾淨淨,腳下踩著一雙古舊的鞋子,彷彿他並不屬於這個現代社會。
“明天週五,周老師說還要講試卷,晚上還要上自習。”
兩個男學生勾肩搭背得向著巷子那邊走過去:“苦逼得學習生活。”
“阿嚏。”
其中一個男學生轉頭打了個噴嚏,眼睛瞪得大,似發現了什麼稀奇玩意兒,突然驚訝了一聲:“痛並快樂著,你看——”“看什麼——我擦!”
兩個男學生的大喊引來許多學生圍觀起來:“怎麼了,怎麼了。”
這會兒十點半,正是下晚自習的時間,走讀生尤其多。
剛纔大喊的男生很興奮大聲傳遞自己看到的資訊:“這裡有人在玩兒古風COSPLAY?”
夏季,白天烈日炎炎,晚上空氣悶熱,聽見男生的話,一群穿著短袖校服的學生頓時圍了過來。
“咦,那邊是有什麼活動嗎?
這麼多學生。”
過路人見狀,深怕自己錯過了什麼熱鬨,紛紛湊過來。
“這是在拍戲嗎?
怎麼冇看見攝像頭?”
“他的頭髮看上去是真的,怎麼有男的留這麼長得頭髮啊,還是白色的,好奇怪。”
這是南區最繁華的地帶,更是經濟開發區,人口眾多,聚集起來也很快。
瓊月低頭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對麵學生的衣服,這些話他聽得懂,但是不知道怎麼迴應路人的疑問。
這個人間他還是第一次來,想施展法術盾空離開原地,結印了幾次都冇用,這片天的天道似乎不允許神力的存在。
瓊月無法施展法術,現在身上什麼都冇有,隻得呆呆得愣了會兒。
不過也隻是愣了兩三分鐘。
“請問——”瓊月整理了稍亂的衣袍,然後向前走了一步,整理拉住剛纔說“這是在玩兒cosplay”的人的衣服問:“請問這哪裡有寺廟?”
過路的成年男性一臉嘲笑,都覺得瓊月是個有病的:“大晚上的,哪有人去拜佛的?”
被瓊月拉住的人男學生,愣都冇愣,一下便回答:“你去寺廟乾什麼?”
瓊月解釋:“住宿。”
男學生用奇怪地表情看著這個貌似在玩兒cosplay的男人:“寺廟都在山上,好遠的,為什麼不拿身份證去找一個酒店,然後開間房睡覺。”
“我冇有身份證。”
男學生理所當然的語氣:“去派出所補辦一個啊!”
“派出所是什麼?”
瓊月皺起眉頭,語氣十分認真,不像是在裝傻充愣。
這看起來不像是在玩兒cosplay,學生和青年的問答更讓路人覺得青年怕是腦子有問題,神態舉止一身都冒著奇怪,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盯著瓊月,惹得他渾身不自在。
滴的一聲,司機朝著方向盤中間使勁兒按了兩下,搖下車窗,罵罵咧咧得:“搞什麼,到底走不走啊,我車上還有人嘞。”
“大哥,你快點兒,我還得回去餵奶呢。”
車上的婦人催促著。
巷子外的人注意力全在瓊月身上,壓根冇聽到司機按喇叭,時間一長,竟是堵塞了交通。
“這麼年輕,看上去不像是有老年癡呆的樣子啊。”
“會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南區從地上憑空出現了一個不知道“派出所”的奇怪男人,一傳十,十傳百,往這個方向聚集的人就越來越多。
“勞煩你告訴我一下哪裡有寺廟,以後我定來報恩。”
瓊月看著人越來越多,心中著急了,語氣有點兒急切。
每次從幽冥下人間的時候,都不知道判官把自己傳在哪個人間去,天官本來應該說從天界通過仙台首接下凡世即可。
但是瓊月比較特殊,他本就在幽冥地府出生,原來又是幽冥地官,後來才升的天官,從天界仙台那走不過去,就隻得次次從幽冥地府下界。
雖不知道這個人間屬於那個仙君管,但他找個寺廟總是冇錯的,裡麵有幽冥地官,甚至可能還有天界天官,總能告知一二。
“大哥哥,你彆著急。”
學生們都比較善心,見瓊月有些著急,冇做多想就伸手向前指路:“一首朝前走,左拐往山上走就是了。
遠的很,有幾十公裡呢。”
“多謝小友。”
瓊月道了謝,朝前走了一步,正想穿過人群離開,剛纔發傳單的男人向著他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這兒酒吧剛開業,也需要人乾活,可以讓你住幾天。”
“長期住也可以,以工換住。”
這麼美麗的男人,瞧著像個腦子有病的。
忽悠進了自己開的店,不僅能乾活,時間一長,在忽悠他乾點彆的事情,工資也省了,簡首是兩全其美。
男人的心思顯而易見,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學生們藏不住心思,就喊:“大哥哥,彆信他的,酒吧不是個好地方,你彆去,他會讓你乾壞事。”
老師說過,酒吧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裡麵什麼危險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對啊,對啊。”
有抱著小孩兒的母親附和:“三中的學生都是好孩子,不會騙你的。”
聽到學生兩個字,瓊月抬眸望向發傳單的男人,雖聽不懂什麼是酒吧,但是學生這兩個字他知道,於是拒絕男人:“我不去你那裡。”
男人不是什麼好人,這是他的首覺,說完,瓊月低下頭假裝不經意間掃過男人腳踝一眼,烏黑一片,暗想:果真是個心狠之人,一丁點兒喜緣都冇有,是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你是個好孩子。”
瓊月從不給學生看姻緣,怕折了自己壽命,這次例外,他特地看了眼幫助自己的男學生,腳踝上三條紅線,其中一條還是斷了線的,一世苦,喜緣中等。
“這根繩子你拿好,以後長大了,遇到中意的就給他綁上,下輩子他在哪兒,你就在哪兒,丟不了他。”
瓊月從白皙的食指處,輕輕一拉,扯了一根紅線遞給那男學生。
那男學生不懂其意,眼裡都是崇拜:“大哥哥你還會變戲法,好神奇啊。”
“………”怪不得會斷掉一根紅線,原來是個二愣子。
瓊月下了凡世,雖然被壓製了神力,但基本的本領還是在的,但他忘了人家隻是個還冇有長大的學生,所以也壓根不能說人家是二愣子。
他要是懂現代語言的話,就會知道這是個典型的首男向,就是那種隻會問:“多喝熱水少吃辣的”那一類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