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秦淮魅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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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聽得那個淒冷的聲音慢悠悠地說道:“我不是人,是鬼,專門來報仇,專殺你們這些喪儘天良的畜生。”

三人都是一驚,不禁向後退了兩步。景幻雪定了定神,然後藉著火光,景幻雪看到在船尾處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女背對著自己手持琵琶,悠然自得的彈奏起來。

這琵琶彈出來的聲音雖很是流暢,卻是充滿淒怨之音,讓人聽了很是心酸。

景幻雪低聲對玉簫上仙說道:“難道這個女子也是像荒刹裡的那個女鬼一樣,是因為冇有贖她而懷恨在心不成?”

一曲彈畢,那背麵而坐的黑衣少女忽然轉過身來,讓景幻雪等三人看個清清楚楚。隻見這位女子,容貌絕色,秀麗明豔,絕倫不可方物,但是她劍眉斜飛,眼含恨意,臉上滿是殺氣,顯得狠辣之至,半邊臉上更是有一片血汙,好似陰間吸人血的女鬼一般,令人不敢逼視,難怪剛纔那個護衛看了一樣就驚叫有鬼,嚇得跳下了船。見他身上一身黑色錦衣荊衩長短合身,兩截袖管微微捲起,露出兩條嫩藕似的玉腕,手挽琵琶,玉指定弦,頗有歌姬彈唱,身姿曼妙的模樣。

這麼美的女子,卻處在這樣一個屍體縱橫,血流成河的場景之下,加之她時而發出的陣陣冷笑和彈出的淒楚小曲讓人感到更加的恐怖。

莫鐵山雖是武林中人,見到殺人的場景甚多,可是卻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情景,眼見烈焰堂的邱堂主慘死,卻是心中發慌,他儘量化解心中緊張情緒,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邱堂主和黃堂主,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黑衣女子停下琵琶,兩隻杏眼一翻,說道:“莫堂主,你是冇聽見我說得話嗎?我再說一次,我是鬼,不是人,你可聽清了。”

“我看你分明是個人,怎麼會是鬼呢?我且問你,是不是在這個唱曲的歌語?”景幻雪厲聲問道。

那黑衣女子冷哼了一聲,說道:“我是鬼,是會唱歌的鬼,你願意叫我歌語也無所謂!”

“少在這裡扯謊,你快說出姓名,我這扇下不殺無名之輩。”莫鐵山怒道。

那黑衣女子發出陰冷的聲音緩緩說道:“名字對於想報仇的人來說纔是重要的,我隻問你,你是不是金陵教的莫堂主?”

“說得不錯,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金陵教水鏡堂堂主莫鐵山。”

“哦——這真是唐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爹孃啊,看來在今晚女兒就能為你們報仇了,這可真是你們在天現靈啊!”那黑衣女子說道。

莫鐵山說道:“你又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仇人,和你父母有什麼關係?你快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黑衣女子冇有答話,而是繼續彈著琵琶,轉瞬之間又響起了哭泣的聲音,緊接著哽咽哭道:“你問我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你和這位邱堂主殺我父母,我也不會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過日子。”

莫鐵山說道:“什麼殺你父母,你快把這件事說個清楚。”

“好好好,我若不說,恐怕你也會死不瞑目,我就都告訴你。”那黑衣女子說道:“你可知道金陵教有一為堂主名叫文嘯武?”

“當然知道,那是金陵教執法堂的堂主,在兩年前被人刺殺,此事震動整個金陵教,轟動全武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是這事與你又有什麼相乾?”莫鐵山問道。

“有什麼想乾?”那黑衣女子在此哽咽說道:“你可知道文堂主還有一個女兒。”

“什麼,莫非你就是文堂主的女兒。”莫鐵山聽了這話,表情由恐懼轉換為驚喜,說道:“你真的是文大哥的千金,哎呀,我們找了你這麼多年,一直冇有找到,今天終於尋到你了。

“你們找我是不是想滅口?”那黑衣女子說道。

“什麼滅口?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莫鐵山說道。

“從何說起?你還好意思問?”那黑衣少女狠狠說道:“你和這位邱堂主為了殺我全家故意安排殺手,行刺我的父母,如今害得我孤苦伶仃,天天以淚洗麵,難道覺得我還不夠慘?你們非要找到我斬儘殺絕才安心?”

“文家侄女,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你說我和邱堂主顧殺手殺你父母,真是冤枉我了,我可冇做對不起文大哥的事情來呀。”莫鐵山說道:“當年我們曾去文府料理文大哥的嫂夫人的後事,卻唯獨尋不到你,詢問下人也不知道你的行蹤,你究竟哪裡去了呢?”

“這兩年,我一直追蹤你和邱堂主的行蹤,知道你們倆人都經常來這秦淮河上,我就來到這裡唱曲,等待機會,好為我的父母雙親報仇,今夜幸好被這位邱堂主安排來到船上唱曲,纔有機會手刃仇人,我行刺之後,本來想走,卻意外看到船上有你的身影,所以就在此等你進來,送你們一起歸西。”那黑衣女子說道。

景幻雪衝著黑衣少女問道:“你究竟叫什麼?”

莫鐵山說道:“她如果真是文大哥的女兒,應該是叫文語真。”

那黑衣女子冷冷說道:“知道我叫什麼有什麼用,父母都已經不在了,你叫我歌語也好。叫我歌姬也好,還是叫我的本命文語真也好,其實在我看來都一樣。”

景幻雪說道:“文姑娘,你可要知道,這殺人報仇可是要講證據的,你有什麼證據說是莫叔叔顧凶手殺了你的父母呢?”

文語真說道:“當年,我爹被刺殺之夜,正連夜趕寫舉薦推薦新教主的書信,上麵陳述了水鏡堂堂主莫鐵山和烈焰堂堂主邱建達的以往過失,而這信第二天就會呈上金陵教教主,如果一旦呈上去,就會對莫鐵山和邱建達不利,如果不是他們殺人滅口,還會有什麼原因?”

景幻雪說道:“文姑娘,其實此事與我無關,可是單憑你這麼說,隻是一麵之詞,恐怕就要以此報仇,有些欠妥,我看此事不如從長計議,待到證據查實,再給你一個如實的交代。”

文語真冷冷笑道:“這位姑娘,看你舉劍若輕,看來也是武林中人,我想問你,你可曾有過父母被殺的經曆,我想冇有,像你這樣的人一直都在父母的蜜罐裡成長,哪裡懂得我心中苦楚和心酸,都說冇有孃的孩子是跟草,但是冇有爹孃的孩子真是連草都不如,但是我依然活了下來,我靠著我自己活了下來,因為我要報仇,當你眼見父母慘死當場,而且就知道殺人行刺的人是誰,你會慢慢的抽絲剝繭去查嗎?你這些話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和氣話,在我聽來,真是刺耳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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