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天降邪兄(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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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王狩獵獲勝,讓皇上大喜過望,卻讓太子十分不悅,他回到東宮,坐在椅子上怎麼想怎麼憋氣,此時,來了一個宮女奉上一碗茶來,太子端起茶盅,剛要想喝,忽然感到一陣狂怒之情擠壓在胸,不吐不快,於是大喊一聲,把手中茶盅摔在地方,砸個粉碎,嚇得在一旁的宮女都是一驚,趕忙跪倒,先是連聲說道:“奴才該死。”然後開始收拾地上的茶盅碎片,趕緊退了出去。

太子的心肺都要氣炸了,他怎麼也想不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雲王能夠瞬間擁有這麼好的騎射功夫,所以不禁說了一句:“真是活見鬼了。”

這時,幻成蝴蝶的景幻雪從窗外飛到屋裡,聽到太子說了這話,於是接了一句說道:“太子說得不錯,可真是有鬼。”

太子一聽這話,忽然一驚,環視一週,也不見有人,隻有一隻彩蝶在屋內盤旋飛舞,心道:“難道是這蝴蝶說得話不成。”

就在他暗想之際,隻見那隻蝴蝶忽然落在地上,幻成女體,變回景幻雪的正身,這讓太子感到十分驚豔,轉而變成恐懼,說道:“你是人還是妖?”

景幻雪笑道:“我不是人,也不是妖,我是來幫助你解開心結的仙。”

太子一聽這話,說道:“你要解開我的心結?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心結。”

“太子殿下擅於弓馬騎射,可是今天卻意外敗給了不善於騎射的雲王,這難道不是你的心結?”景幻雪反問說道。

太子見自己的心事被對方猜中,便更加驚恐,臉色變得慘白,說話也開始結結巴巴說道:“你究竟要乾什麼?”

景幻雪說道:“不瞞你說,今天隻是確實是有鬼相助。”

太子搖了搖頭說道:“你說有鬼我真是不信。”

“不由得你不信。”景幻雪說道:“今天騎射現場,的確有兩個虛影曾經騎在雲王的坐騎之上,而且幫助雲王進行狩獵,所以才百發百中,數量上超過了太子。”

太子說道:“你說的這些話不足以信,試問現場有誰看到虛影了,冇有一個人看見,那你這番話又如何能夠成立呢?”

景幻雪說道:“能不能成立這是後話,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什麼事這麼重要?”太子問道。

“雲王要刺殺吳王和你,取而代之奪取皇位,這件事還小嗎?”景幻雪說道。

太子聽了這話,先是一驚,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我與雲王都是骨肉兄弟,父皇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書讀的那麼好,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等卑劣之事。”

“書讀得再好,卻難看透他的心,實話說吧,我在揚州之時,意外看到雲王與另外另個鬼魅正在交談,他們相約一起要奪取皇位,可是奪取皇位隻有兩個障礙,就是皇上和你,現在皇上身體康健,你也即將步入壯年,想要奪取皇位隻有刺殺和發動政變,可是吳越王國國泰民安,想必軍士也不願意發動內抗,所以他極有可能會要刺殺吳王和你。”

太子聽到景幻雪分析的有理有據,也開始漸漸懷疑,說道:“既然如此,該如之奈何?”

景幻雪說道:“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一定先要稟報吳王今天狩獵的真相,否則今後真是後患無窮。”

太子想了一會,說道:“我這麼說,父皇會相信我嗎?”

景幻雪說道:“如果不信,可以在皇宮裡麵擺設一張有野鹿的畫,讓他去射,我擔保他射不中的。”

太子想了一會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景幻雪笑了笑說道:“你不是相信我的話,而是相信你自己的判斷,你是個聰明人,對嗎?”

太子本來就對今天的狩獵結果十分不滿,聽了景幻雪這麼說,覺得好像就應該是這麼回事,於是說道:“好,我就相信你一次,你和我一起,咱們一同進宮麵見父皇。”

太子帶著景幻雪來到吳王處理政務的勤政殿,剛要走進去,忽然被門口侍衛攔住。太子說道:“怎麼,看我輸了狩獵,連這門都不讓進了?”

那侍衛說道:“請太子殿下贖罪,現在是吳王正在召見雲王,並且交代無論什麼人都不能打擾他們的談話。”

太子聽到父皇正在單獨召見雲王,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說道:“我是太子,也是儲君,父皇曾經說過,我來勤政殿可以自由出入,不信你可以去問父皇。”

那門口的侍衛顯出為難之色,他心道:“太子儲君就是未來的吳王,整個吳越的天下都是他的,如果今天真是把他得罪了,今後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啊。”他想到這裡,轉而一笑,說道:“太子說得哪裡話,請您稍等片刻,我去通稟一聲,吳王允許,再請您進宮如何?”

“你少廢話,我進勤政殿何事還用通稟。”他說著,用手一撥侍衛阻攔他的手臂,繼續說道:“就不用你來稟明瞭,我會向父皇稟明的。”他帶著景幻雪就往勤政殿裡闖,那侍衛剛要想追上攔住,可他一想:“太子是吳王的兒子,便是此舉有些冒失,也頂多就是申斥幾句罷了,我若再攔住太子,恐怕不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了,也許今後太子找個茬就讓我腦袋搬家也說不定。”

太子帶著景幻雪到了勤政殿的門口,聽到裡麵的雲王正在向吳王滔滔不絕的講著什麼“——為君王者要心存忠孝,愛兵恤民,凡中國之君,雖易異姓、宜善事之,要度德量力而識事務,如遇真君主,宜速歸附,聖人雲順天者存。又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免動乾戈,即所以愛民。妻妾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破猶可新,手足斷難再續,婚姻須擇閥閱之家,不可圖色美而與下賤人結褵,以致汙辱門風,多設養濟院收養無告四民,添設育嬰堂,稽察乳媼,勿致陽奉陰違,淩虐幼孩。吳越境內綢綿,皆餘教人廣種桑麻,,亦餘教人開辟荒田,凡此一絲一粒,皆民人汗積辛勤,才得歲歲豐盈,莫愛財無厭征收,毋圖安樂逸豫,毋恃勢力而作威。——”

吳王坐在龍椅之上,低頭看著雲王,說道:“說得好,這些都是你的感悟嗎?”

“回父皇,這是我此行遊曆吳越各地見到而想到的勤政親賢的感悟。”雲王回道。

吳越錢王說道:“我兒真是千裡駒,如果不是太子名份早定,我真想——”

太子聽到這裡,心中一驚,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事陳奏。”

吳越錢王聽到這裡,臉色一沉,十分不悅,說道:“是太子嗎?你怎麼來了。”

太子帶著景幻雪一起進了大殿,跪倒參拜之後,說道:“父皇,兒臣有事陳奏。”

吳越錢王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說。”

太子說道:“兒臣有一件大事要向父皇奏明,今日狩獵,雲王獲勝,實際上是有鬼魅幫助其獲勝,實際上他並冇有射箭之能,他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雲王一聽這話,心中大驚,心道:“太子隻是凡夫俗子,怎麼會能知道我師父幫我的事情。”

吳越錢王聽了這番陳奏,當即就一愣,他看了看雲王,隻見他卻是眼神遊離,似是心中有鬼,於是激動起來說道:“傳瑛,太子說得話是真的嗎?”

雲王故作鎮定說道:“啟稟父皇,我何時有過欺君之事,今日狩獵獲得優勝,都是兒臣的真本事,請父皇不要傾聽某些人的片麵之詞。”

太子說道:“父皇,他是不是真會騎射一驗便知,可讓人取來一副野鹿的畫,讓他相隔數丈去射,如果射中,算我誣告,願受責罰,如果射的不中,那雲王就是欺君之罪。”

雲王一聽這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心想:這可是如何是好。

吳越錢王實際上也不相信雲王能進步得如此神速,所以也想做個驗證,於是馬上命太監馬上拿來一副帶有野鹿的畫,擺在大殿一側,然後給雲王弓箭,讓他站在另一側,看看他是否能夠射中,如能射中,就證明他確實是有真功夫,如果要是射不中,就是欺君之罪,罪不可恕。

雲王手持弓箭,看著對麵一側的畫不禁有些心中發虛,他心中呼喚:“師父,你們快來幫我呀。”

景幻雪盯著雲王,看到真要準備射箭,忽然後門外飄進來兩個鬼影,這兩個鬼影好似一股薄煙一般,來到雲王跟前,冇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被景幻雪看個正著。隻見這兩個鬼影分立在雲王兩側,然後忽地飄到雲王的頭上,自上而下的從雲王的頭部進入到他的體內。

這景象太詭異了,讓景幻雪頓時一驚,心道:“以前光是聽說借屍還魂,可是這兩個鬼魅還能隨時進入人的體內,以此天降邪魂,匪夷所思。”

雲王全身瑟縮一下,眼神之中頓時邪氣十足,她舉起弓箭對著帶有野鹿的畫,用力張開弓箭,奮力射去,那弓箭好似流星閃電一般,正中野鹿的頭部,這樣吳越錢王發出得意一笑,讓太子看得瞠目結舌,旁邊的宮女太監都不禁叫起好來。

吳越錢王說道:“太子,看來這狩獵的結果是真實水平,是你錯了,朕準備要——”

景幻雪忽然說道:“吳王,民女有話要說。”

吳越錢王剛纔並冇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這回纔看到太子身後,還有一個模樣甚是標誌的女孩子,於是說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話要說?”

景幻雪說道:“啟稟皇上,適才太子所說句句屬實,其實雲王根本就冇有射箭的本事。”

吳越錢王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丫頭,真是會胡說,你剛纔也看到他射箭了,這麼準的劍法怎麼能說不是他射的呢?”

“的確不是,這箭是現在在雲王體內的兩個鬼魅射出的,所以才能命中畫中野鹿。”景幻雪說道。

雲王聽了這話,大驚失色,一雙充滿邪氣的眼睛盯著景幻雪,定神一看,隻見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容姿雅麗,秀美絕倫,身攜仙風,兩隻圓圓的大眼睛裡,閃動著逼人神光,雲王此時真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人,為什麼能夠知道這一切凡人永遠不會知曉的秘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吳越錢王嘲笑說道:“太子,你從哪裡帶來的瘋女人,竟然在孤王麵前信口開河,來人啊,給我拿下。”

殿下的武士聽了這話,都紛紛衝了上來,準備捉拿景幻雪。景幻雪見勢不好,騰空而起,飛身一縱,嬌叱一聲說道:“兩個鬼魅,你們從雲王身體裡出來。”隻見她身隨疾風,聲未到,人已落到雲王前麵,雲王還冇有來得及反應,卻見景幻雪探出玉臂,雙掌擊出,隻見這兩招勢急力猛,雲王來不及躲閃,正好擊中他的雙肩的“肩貞穴”,意圖從肩膀之處,逼出兩個俯在雲王身上的鬼魅。

景幻雪用力一擊,雙掌將雲王擊倒在地。正當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驚呆,附在雲王身上的兩個鬼魅都從他的肩膀升騰而出,這兩個鬼魅在大殿空中盤旋一陣,臉上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逐漸由薄煙漸漸顯出一白一黑兩個鬼魅的原形,讓在場眾人都看到了,都不禁大驚失色,這兩個鬼魅陰冷一笑,然後轉而朝著吳越錢王飄去。

景幻雪叫道:“吳王小心。”

吳越錢王眼見兩個鬼一樣的東西衝著自己猛飄過來,嚇得臉色煞白,馬上身子往下一縮,從龍椅上滑了下來,然後大喊說道:“快來人救孤王。”

說時遲,那時快,這兩個鬼魅已經抓住吳越錢王,探出雙指扣在吳越錢王的喉嚨之上,然後冷冷發笑說道:“你可還認識我們兩兄弟?”

吳越錢王定睛一看,嚇了一跳說道:“是你們兩個,你們不是死了嗎?”

“說得不錯,就是我們,我們不死怎麼能變成鬼魅前來取你性命。”那個白衣山鬼說道:“二十年了,今天終於給了我們報仇的機會。”

太子見狀,說道:“你們不要傷害我父皇。”被景幻雪擊倒的雲王也逐漸恢複意識,當他看到父皇被兩位師傅擒住,不禁央求說道:“兩位師傅,不要傷害我父皇啊。”

“師父,誰是你的師父,我們不過是想借你前來殺害這個外表仁義,內心醜惡的無道昏君。”白衣山鬼狠狠說道。

景幻雪說道:“這倒地是怎麼回事?”

黑衣山鬼冷笑道:“這是我們和他的私人恩怨,與他人無關。”

宮殿之外的衛兵聽到裡麵一陣打鬥之聲,一下擁入進來,舉著刀槍看著兩個山鬼,卻見吳越王被兩人控製在手,於是不敢往前,隻能相望。

吳越錢王全身瑟瑟發抖,哆哆嗦嗦說道:“董昌大人,我和你有什麼仇,為何要找我報仇?”

“我們倆找的就是你,你們覺得我們倆長的醜是不是,可是今日就當著大家的麵揭一揭你的醜陋內心吧。”那白衣山鬼說道:“我姓董名昌,是幻唐吳越節度使,這是我兄弟董盛,乾寧二年,我與兄弟董盛商議,準備在越州自立為帝,國號大越羅平,改元順天,並任命當時還是我們的得意部下的錢鏐為兩浙都指揮使;可是錢鏐寫信勸我們兩兄弟道:與其關起門來當皇帝,不如當一個節度使,能得終身富貴!試問天下,誰人不想做皇帝,於是冇有聽從他的勸說,結果這個錢鏐卻向幻唐皇帝告發我想要稱帝的想法,結果我們兩兄弟被幻唐朝廷消官去爵,而他卻因上書舉報有功,被封為浙江東道招討使、彭城郡王,令其討伐我們兩兄弟,幻唐大軍揮至,我們勢單力薄,不是對手,對視被他打敗生擒,他當時擒住我們的時候,那副嘴臉簡直讓人作嘔,先是對我們奚落了一番,然後準備把我們解送京城,交給幻唐朝廷發落,我們兄弟二人不願受辱,在押赴京師途中,投江自殺,後來我們來到陰陽界,化為厲鬼,醒神開目重回人間,卻聽說錢鏐因誅叛有功,被幻唐昭宗晉封為鎮海、鎮東節度使、加檢校太尉、中書令,隨後還加封他為檢校太師,將他的畫像掛在幻唐王宮的淩煙閣上,並將他的家鄉改為衣錦城,如此殊榮真是得天獨厚,恩寵有加。”

吳越錢王聽到這裡說道:“董大人,如果當年你們早聽我的話,也不至於落得投河自儘。”

白衣山鬼正是董昌,董昌狠狠說道:“我們找你報仇隻因兩件事,第一,你為何要出賣我們向幻唐朝廷舉報,揭發我們謀反想要稱帝,這樣的做法可是下屬所為?第二,你現在身為吳越之王,和在此地稱帝又有什麼差彆,你不讓我們稱帝,可你自己又是怎麼做的呢?所以我們兄弟就藉助和你兒子雲王的瓜葛,假意幫助他奪取太子之位,目的卻是為了有機會接近你,找你報仇,本來我們計劃是想要找個機會行刺你,但是今天這個女孩子卻識破了我們的鬼魅之身,所以不得不就在此時取你性命,以解心頭之快。”

景幻雪說道:“且慢,小女有一席話要說。”

白衣山鬼董昌問道:“你先說說你是誰,為何有如此能耐看得出我們俯上雲王之身?”

“我叫景幻雪,因為機緣巧合到了仙界如意洲修煉成為仙子,故而能夠看到你們兩個俯身在雲王之上。”景幻雪接著說道:“我要說的是,在這件事情上,是你們兄弟兩個錯了。”

“什麼,還是我們錯了?”白衣山鬼董昌和黑衣山鬼董盛怒道:“你倒說說,我們那裡錯了?”

景幻雪說道:“你們本是幻唐之臣,卻有反叛稱帝之心就是錯了,錢王當時作為你們的下屬,已經先行寫信,對你們進行勸告,告誡你們不要稱帝,安分做好節度使,可是你們倆個貪圖皇位,卻執意不聽,錢王作為幻唐之臣,為了江山社稷的統一和百姓的安居樂業,所以才向幻唐朝廷進行舉報,是正確之舉。”

白衣山鬼董昌說道:“真是胡說,他舉報了我們,然後率領幻唐大軍前來攻打我們的地盤,還不是一樣的生靈塗炭。”

景幻雪說道:“這就是你想法有誤,武是什麼,難道隻是打嗎?為什麼要打呢?實際上古人造字就是為了闡述武這個字的含義就是為了止戈,唯有止戈才能讓江山一統,唯有止戈才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唯有止戈才能讓一方獲得和平。”

白衣山鬼董昌說道:“那現在神州各地的節度使紛紛割據,就連幻唐舊臣朱溫也廢了幻唐末帝,自立為帝,幻唐的江山都成了幻梁了,這又怎麼說?”

“世間之事,皆有定數,幻唐朝綱**,氣數已儘,所以才改朝換代,建立新的王朝,可是現在神州各地紛爭不斷,就是因為大家都有和你一樣想要稱帝的心,吳越周邊的節度使紛紛建國,唯獨吳越隻是稱王,他身居吳越之地,本可以稱帝,卻一直尊奉幻梁為正朔,被幻梁冊封為吳越王,就是為了給本地百姓換來和平,你看吳越這裡很少有中原一帶的兵火紛爭,在這一點上,我是深有感觸,我到其他地方,就曾經看到,到處征兵,到處血戰,可是隻有吳越一方水土卻是國泰民安,安居樂業,享受太平,外地逃難之人都紛紛往吳越國這邊投奔,也就是這個道理。”

白衣山鬼董昌說道:“這隻是你一麵之詞,如何讓我們相信?”

景幻雪說道:“這裡還有這麼多的宮女太監,你可以問問他們便知。”

這時候,在勤政殿裡麵的太監宮女都趕忙跪下說道:“我們進宮之前都是來自吳越各地的百姓,吳越王的確是愛民如子。”一個太監說道:“我入宮之前,是吳越錢塘人,吳越王動員大批勞力,修築錢塘江沿岸捍海石塘,用木樁把裝滿石塊的巨大石籠固定在江邊,形成堅固的海堤,保護了江邊農田不再受潮水侵蝕,並且由於石塘具有蓄水作用,使得江邊農田得獲灌溉之利,在我們那裡都呈送吳越王是海龍王。”一個宮女說道:“我入宮之前,住在嘉興,吳越王在我家鄉那邊設撩水軍,總計有七八千人之多,我有兄長就在軍中,他們專門負責浚湖、築堤、疏濬河浦,使得太湖周邊的蘇州、嘉興、長洲等地得享灌溉之利,在我們那裡也都稱頌吳越王對於百姓的恩澤。”

“你們都是宮中之人,作為他的宮女太監,當然會如此說來討好你們的主子,此言實不足信。”白衣山鬼董昌衝著吳越王冷笑道:“今天我們兄弟就送你上西天。”

景幻雪看著兩人依舊不放,心道:“這可如何是好,如果此時要是玉簫上仙在的話,我們兩個就可以一起飛上,解救吳越王,可是現在偏偏隻有我自己,我便是神仙也不能以一敵二前去救人了。”

正在景幻雪感到犯難之際,忽然看到一道白光從殿外飛向大殿正中,這白光真好似風馳電掣一般,直奔白衣山鬼董昌而去,以至於董昌還冇有來得及看清來的是什麼人,隻見這道白光忽然幻成人形,景幻雪一看此人一身白衣,手持玉簫,玉樹臨風,好似天神下凡,一看臉麵正是玉簫上仙。

隻見玉簫上仙好似風火流星一般,已經突擊到兩個山鬼麵前,伸出單手,以極快的速度扣住白衣山鬼董昌脅持吳越王的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扣,那白衣山鬼登時感到手腕發麻,鬆開了脅持吳越王的手,玉簫上仙舉起玉簫,衝著旁邊的黑衣山鬼董盛搶攻砸去,這一招真是淩厲無匹,正好砸中董盛的腦門,竟然砸了個腦漿迸裂,當場而亡。

白衣山鬼董昌看到兄弟慘死,先是一驚,轉為悲憤填胸,揮掌攻來。此時,景幻雪飛身上前,幫助玉簫上仙接住白衣山鬼董昌好似發瘋一般的迅猛攻勢,對玉簫上仙報之以笑,玉簫上仙趁此實際將吳越王往後一推,吳越王從王位之處,被玉簫上仙甩到大殿正中,太子和雲王以及在場眾人一看吳越王摔倒在地,紛紛上前攙扶,吳越王劫後餘生,臉上還是慘白之色,心驚亂跳,看到太子緊緊握住他的手,說道:“我的兒,孤王還以為得死在這裡了呢?”

太子說道:“父王勤政愛民,感動上蒼,這不是派來神仙前來救你了嗎?”

吳越王轉頭看看另一側的雲王,感到深深厭惡,用力一推雲王,說道:“混賬傳瑛,引狼入室,差點害得孤王性命,你走開。”雲王被推倒一旁,隻能俯首在地,不再作聲。

景幻雪抽出寶劍,柳腰一挫,長身出招,與玉簫上仙劍簫合併,一起進攻,招式之間,呼呼掛風,淩厲攻勢直似波翻浪湧,光影如山,兩件兵刃挾著雷霆萬鈞之力,一齊襲來。

可是這白衣山鬼董昌卻非尋常之輩,隻見他的鬼魅身影在兩件兵刃交飛當中滾來翻去,閃轉騰挪,任憑景幻雪和玉簫上仙如何進招,他都是隨著兵刃翻舞盤旋,兩人雖然運劍如風,使簫如電,竟是冇辦法傷著他一寸衣角。

正在此時,玉簫上仙向景幻雪遞出一個眼神,好似在說:“分攻上下。”景幻雪頓時會意,頓時改變劍招,直攻白衣山鬼董昌的下盤,而玉簫上仙使簫頻攻白衣山鬼董昌的上路,兩人一起攻來,各自用足十分勁力,倒是讓白衣山鬼董昌有點應接不暇。

忽然,白衣山鬼從腰間抽出一個匕首,此兵刃雖然短小,卻是可以抵擋護身,玉簫上仙揮簫砸來,白衣山鬼用匕首一擋,隻聽到“當”的一聲,激射出一串火星,兩個人都用足了勁力,彼此都震退數步。

景幻雪卻趁勢又飛搶到白衣山鬼董昌的近前,使用仙法淩霜劍,唰唰唰連施三劍,隻見她動手如電,讓白衣山鬼再無抵擋之力,隻能後退不斷閃躲退卻。

白衣山鬼暗自驚歎對方武功,他心道:我也曾會過高人不少,就是冇有遇到過這等身手。他不由心中又驚又怕,不斷後撤,被景幻雪接連追打。

在大殿之下的吳越王還有其中眾人看到這三人武功之高真是平生未見,那位女俠的武功更好似已達仙俠之流,簡直高的不可思議,不禁都張大了嘴,看得目瞪口呆。

景幻雪看到白衣山鬼已經節節敗退,於是乘勢發起一輪一輪的猛攻,見到白衣山鬼再無可退,揮劍一招:“寒霜飛降”,直刺向白衣山鬼的前心,白衣山鬼躲閃不及,瞪著雙眼,直挺挺得倒在了景幻雪的劍下。

玉簫上仙看到景幻雪手刃山鬼,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看到景幻雪看著自己的時候,又忽然板起臉孔,不苟言笑。

吳越王看到兩個山鬼已死,便感激景幻雪和玉簫上仙的救命之恩,趕緊起身上前,抱拳對景幻雪和玉簫上仙說道:“恩公在上,請受孤王一拜。”

景幻雪連忙攙扶他起來,說道:“吳越王何必行此大禮。”

吳越王說道:“兩位神仙武功卓絕,手中劍簫真是用得出神入化,端的令人佩服極了,孤王今日算開了一次眼界,我有意想請兩位擔任吳越國的國師,不知是否願意。”

景幻雪聽到吳越王盛讚自己武功,不由得意的提起了兩條劍眉兒,報之以笑說道:“吳越王的好意,我們心領,可是我們都是仙界之人,不可在凡間做官,實難從命。”

吳越王笑道:“既然如此,孤王也絕不勉強,但是日後有事找到孤王,定當全力以赴。”

這時,吳越王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雲王,怒道:“你不會騎射卻結交鬼邪,狩獵比賽獲得冠軍實是欺君罔上,加之引狼入室,差點害了孤王,來人啊,把他拉出去,送交宗人府圈禁三年。”

太子跪倒央求說道:“父皇息怒,兒臣有話要講,皇兄的確有錯,但他也是一時糊塗,念在皇兄初犯,還請父皇寬恕。”

景幻雪見吳越王有些遲疑,似是等待一個台階也好收場,於是說道:“吳越王,可否把雲王殿下交給民女,讓民女對他好好調教呢?”

吳越王說道:“交給你?女俠打算如何調教呢?”

景幻雪說道:“我此番前來就是陪同揚州龍威鏢局總鏢頭的孫兒來做伴讀,可是這深宮之中,規矩禮節實在是紛繁複雜,我們也是在應接不暇,肯定吳越王放了我們回去,並讓雲王跟著我們,一起去揚州的四合書屋,勤加學習,慢慢就會消去邪氣,走入正途。”

吳越王說道:“也好,那就有勞女俠恩公了。”

雲王忽然說道:“父皇,兒臣已經知錯,還有一事也要稟明。”

吳越王說道:“你還有什麼瞞著孤王。”

雲王從懷中掏出那本《勤政親賢書》,然後捧在手中說道:“父皇,兒臣今日所講的勤政親賢的感悟實際上都是書中所載,並非我的感悟,還請父皇責罰。”

景幻雪走到他近前,拿起這本書,說道:吳越王,此書乃是仙界之物,不可留在人間。”

吳越王點了點頭說道:“勤政親賢都是君王執政的自身經驗和徹心感悟,如果隻是一味照搬,隻能是嘩眾取寵,不能真正獲得百姓擁戴,太子,這也是對你的訓誡。”

太子連忙跪倒說道:“父皇訓誡,兒臣謹記。”

眾人一起跪倒高呼:“吳王聖明,勤政親賢,愛民如子,國泰民安。”

吳越錢王麵對大家的朝拜高呼,臉上浮現一絲誌得意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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