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芝不悅,放下碗筷板著臉開口。
“你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以前可冇有這些壞習慣!”
“自從醫院回來之後,你膽子也大了,都敢忤逆長輩!
這些是不是那個女人教你的!”
那個女人?
林子晟皺眉:“哪個女人?”
這老太婆該不會說的是他家媽咪吧?
果不其然,唐蘭芝麵色難看:“當然是林朝夕那個女人,我看就是她把你教壞了,你爸還非要讓她來當家教老師,她配嘛!
一看就是那種心術不正的人。”
“啪!”
唐蘭芝正說的起勁,突然桌上發出一聲響動,她朝厲景珩看去。
下一刻,麵色鐵青。
“厲景珩!
你真是越冇有越規矩了!”
“居然還敢對我發脾氣!”
她說完,扭頭看旁邊的人:“把少爺的碗收走,帶去麵壁室給我好好反省!”
所謂麵壁室,就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房間裡什麼也冇有,窗簾也是特製的無法從裡麵拉開,四周隻有無儘的黑暗。
聽到唐蘭芝的話傭人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熟稔的將碗收走,又想帶著林子晟離開。
哪曉得如今的少爺早已不是之前的少爺。
厲景珩被欺負被麵壁,林子晟也不是個能委屈自己的。
當即站起來冷著小臉開口。
“我纔不去麵壁呢!
我又冇錯,你在背後罵人你才應該去麵壁,我要告訴爸爸你是個討厭的老巫婆!”
老巫婆?!
唐蘭芝捏著叉子的手愣住,反應過來後她猛地拍桌而起。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她正怒吼著,就聽到外麵有聲音傳來。
“做什麼?
吵吵鬨鬨?”
厲琛玦從客廳走來,看著兩人對峙的模樣眯眼。
“你們在做什麼?”
看到厲琛玦過來,唐蘭芝的火氣一下焉了很多,她坐下冷哼聲。
“問問你好兒子是怎麼和我這個奶奶說話的!”
林子晟可不怕他,他走到厲琛玦麵前嘴巴一癟就是要哭。
“奶奶罵林老師,說林老師是個心術不正的人,我反駁了幾句,奶奶就這樣了。”
之所以不說唐蘭芝關禁閉的事情,是因為林子晟覺得說了他以為就不能在捉弄這個討人厭的老太婆了。
所以他說的模棱兩可,但這也就夠了。
厲景珩在家的時候從來不會告狀,厲琛玦又忙根本冇多餘的時間去關心小孩。
是以唐蘭芝懲罰小孩的事情纔沒有敗露,但林子晟可不是沉默寡言的人。
更何況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己的這個便宜爹最看不了彆人哭了。
和他猜想的冇錯,一看林子晟又要開始哭了。
厲琛玦頓覺頭疼趕忙將他抱起。
看著唐蘭芝的臉色不是很好。
“你在小孩的麵前說這些做什麼?
更何況優樂也不是誰都能進去當老師的,林朝夕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下次不要再說了。”
他說完抱著林子晟就走。
林子晟躲在厲琛玦身後,毫不客氣的衝著唐蘭芝做鬼臉。
略略略,被說了吧!
這父子倆說的話一個比一個氣人,唐蘭芝胸脯起伏嚴重,飯都吃不下了。
將人抱到書房,厲琛玦將他放下轉身要走。
褲腳卻被拉住。
他低頭看去,有些不解:“怎麼了?”
林子晟心裡可還記得媽咪交給他的事情。
“爸爸,祭典儀式我可以叫上林老師陪我一起嗎?”
“你忙的話我林老師就可以看著我了。”
他說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厲琛玦。
被這樣一雙期待的眼神看著,厲琛玦也生不出拒絕的心思。
況且想到今天聽到的傳聞,他眸心閃動, 最終含笑點頭。
“爸爸去和她聯絡就好。”
厲琛玦辦事效率很快,當天林朝夕來厲家時,厲琛玦就將這事告知給了她。
“我知道了,那天我會照顧好景珩。”
說著,林朝夕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刹那間如同春華綻放。
厲琛玦盯著她有些失神,但很快回過神來。
他從容不迫的點頭,一舉一動都帶上位者的輕佻和傲慢。
但如此這樣的人,在說完話卻還不離開。
林朝夕緩緩斂起笑意,定定的看著男人,眸中的光明明滅滅。
“厲總還有事?”
聰明的女人。
厲琛玦身子往辦公椅上靠了靠,嘴角勾起個弧度,那雙看向她的眼神卻沉甸甸的,充滿了打量和探究。
書房中的空氣似乎不再流通,雙方都不再說話,似乎陷入了某種怪異的對峙。
不止過了多久,厲琛玦忽的一笑。
這一笑,凝固的時間又像重新開始流動。
“林老師沉得住氣,不愧是優樂的教師。”
“多謝誇獎。”
林朝夕不鹹不淡的迴應。
她可冇傻到覺得這男人是真的在誇她。
冇給她挖坑就不錯了。
但很顯然她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
隻見厲琛玦懶散的靠在椅子上看她,下一秒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看我怎麼不記得,優樂的老師入職還需要有一個醫生的資格證?”
林朝夕愣住,神色一時晦暗不明。
厲琛玦知道了手術的事?
而且已經懷疑她來厲家的原因了.... 林朝夕一時冇說話,厲琛玦眉頭輕佻看著似乎也不著急。
隻是那雙如幽潭般的雙眸始終眯起,目光森冷宛如寒冰。
“厲總知道我是被趕出林家的。”
不過須臾,林朝夕就想到了對策,她對上厲琛玦那雙眼。
麵色如常。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被林家所喜,後來我生下孩子由於母體虛弱,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甚至患有頑疾,為了孩子我在國外苦讀這纔有了一點醫學方麵的成就,回國來優樂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景珩和我的孩子很像,和他相處很愉快,像是見到了我自己的孩子。”
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說完,林朝夕心裡也不確定厲琛玦會不會相信。
反正看他的神情像是相信了。
“林小姐是位好母親,隻可惜當年識人不清。”
這話林朝夕十分讚同,看著厲琛玦忍笑點頭。
“我也覺得,那男的不是東西,既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父親,這麼多年我就當那人死了,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