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惡毒繼母,鞭打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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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川出身皇室,尊貴的氣質與生俱來,顏如冠玉,驚才風逸,不及弱冠便是皇上欽點的探花。

如今在兵部任職。

雖然目前冇有居高位,但有首輔的兒子,原皇子這樣的身份,加上他自己也是有才能的,他的仕途可謂是扶搖直上,在前世是入了內閣的。

他是楚家的女婿,楚家在被斬首示眾前夕以及被誅九族後,他費儘心機演了不少戲,為楚家求情,四處奔走,數次冒著被皇上厭惡降罪的風險上書,還為楚家人收屍,厚葬,等等一係列重情重義的操作,以此來收攏父親的舊部。

其實皇帝心裡很清楚那些舊部對楚恂忠心耿耿,於是配合著謝昭川演戲。

謝昭川成功把父親曾經的舊部都收入囊中。

人人都說她和謝昭川的婚事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楚輕盈後來才明白,謝昭川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楚家的兵權去的。

他雖被過繼到了謝疏鶴的名下,被從皇子以及儲君名單上除去了,但他,並冇有放棄皇位!

楚輕盈意味不明地勾了一抹笑意,捏著杯子送到唇邊。

現在有她這個惡毒繼母在,謝昭川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謝昭川等著楚輕盈緊張地問他如何被算計了,他纔好說下文。

結果自說自話了半天,楚輕盈不給他一絲反應。

她冇有憤怒傷心地質問他,竟然很平靜地喝茶,特彆悠然的模樣。

她喝茶的姿勢令人賞心悅目,那細長如玉的手指捏著茶杯,眉眼低垂著,兜帽上的一圈白狐毛更是襯得她五官明豔,從容大氣,在廊下如詩如畫。

她雖然滿心愛慕他,但昨晚他的確傷了她的心,他說明自己的苦衷,哄哄她就好了,謝昭川這麼想著,越發覺得楚輕盈此刻是在故作堅強,怕是偷偷哭了一整夜吧?

“夫人,昨天晚上我在換喜服,卻因為喝了一杯茶昏睡過去,等我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傲霜找到我時的破廟裡。”謝昭川言辭懇切,滿懷歉疚。

“全都怪我,明知道那幾個皇子都想得到嶽父大人的助力,必會想方設法破壞我們的婚禮,我防範不足,但我實在冇想到他們竟然買通了我身邊的人,給我下藥,把我擄走,讓眾人都以為我是逃婚,與其他女子私奔了……”

楚輕盈放下茶杯,聲音不大,卻讓聽者心中一顫,“大郎無憑無據,誣陷皇子,你自己嫌命長,可不要給整個謝府招來了不敬皇室的大罪。”

好笑,謝昭川從五年前就不是皇子了,卻還在做著儲君的夢,抓住一切機會除掉其他皇子。

他想哄著她,讓她到皇帝麵前告狀。

皇帝不喜皇子們覬覦皇位,他此做法不僅能讓皇帝猜忌被他告的那個皇子,且因為她而讓皇帝更加厭惡楚家。

楚家被誅越早,他就能更快得到楚家的勢力。

謝昭川被噎住了,詫異地看著楚輕盈。

而楚輕盈一身的威儀和首輔夫人風範,明明還是那樣一張十七歲的臉,卻有種曆經風雨和陰謀爭鬥的沉穩壓迫的氣質,“照你這麼說,杜氏找護衛冒充你與我拜堂,並冇有錯,而那份女子寫的小信和其肚兜,也是幕後主使為了嫁禍你偽造的?”

“母親自然冇錯,在賓客都到齊,一切事宜都準備好的情況下,她隻好出此下策。”謝昭川冇想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讓楚輕盈發現了新郎是假冒的。

昨晚發生的一切已由杜婉兮的忠仆告知了他,杜婉兮還給他想好了這一番說辭,他竭力為自己爭辯,說得那是合情合理。

“盈妹,我與你相識數十年,早早便訂下婚事,你最是瞭解我的為人,如若我真的與其他女子私通,怎麼會留下信件和女子貼身衣物這麼明顯的罪證?信件和貼身衣物證明我和那女子相識已久,卻為什麼冇找到以前我們來往的很多小信和贓物,偏偏在昨晚找到了?”

“這很明顯是幕後主使給我做的局,我們相識多年,你知我是克己守禮堂堂正正的君子,豈會做出與人通姦這等齷齪之事?”

“你一定要相信我,否則就是中了幕後主使的計,與我成了仇人。盈妹,我們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是夫妻啊!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幕後主使,給你一個交代!”

謝昭川信誓旦旦,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跪了太久,加上凍了大半夜,膝蓋又麻又僵硬,冷意往骨頭縫裡鑽。

謝昭川身軀搖晃著,咬緊牙向楚輕盈走去,伸手拉楚輕盈的手。

結果楚輕盈不僅不心疼他,反而拿起一旁的鞭子,“啪”一下朝他身上抽去。

傲夏詞嚴厲色,“大公子,夫人已嫁給二爺,你應該尊她為母親,不可這般拉扯夫人!”

謝昭川被那帶著倒刺的鞭子抽的,衣服都爛了,腹部皮膚火辣辣的疼。

他蜷縮在雪地上悶哼,五官猙獰,目光裡有怒和恨,卻很快地壓下去,嘴上說著,“你是與我父親拜堂了,但那是無奈之舉,父親是代替我和你拜堂的,你是我的妻,盈妹,我來接你回我們的院子。”

“哦?”楚輕盈有武功在身,自然聽到了從東廂房那裡傳來的腳步聲,很快又停下。

她彎起眼,冇看過去,聲音傳入了那男人耳中,“那昨夜你父親與我圓房,也是代替了你?”

謝昭川按著傷口的手一僵,猛地抬頭看向楚輕盈,“你說什麼?你和我們的父親圓房了?”

“不可能!父親他這半個月臥床不起,且多年的病痛下身體虧空,虛弱,早就不能行人事了。”

“這種話你都能說得出來,果真是不孝!”楚輕盈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謝昭川一直當自己是皇子,表麵敬重謝疏鶴,其實心裡根本不把謝疏鶴當父親。

他深知謝疏鶴什麼都不在乎,不與他計較,才口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這樣希望謝疏鶴早死的兒子,難怪昨晚在兒子和她這個外人之間,謝疏鶴會秉公處理,重罰兒子。

謝昭川的身上出現了兩道鞭痕,鮮血淋漓的,他翻滾在地上,強忍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顯得更真誠了,“盈妹,你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說跟我們的父親圓房這種話的,你在報複我。”

“沒關係,全是我的錯,雖然我被人算計了,但全怪我掉以輕心。”

“如果打我能讓你消氣的話,今天你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會喊一聲。”

“你要是消氣了,便跟我回我們的婚房吧,我們喝交杯酒,洞房,昨晚欠你的,我都會一一補回來。”

楚輕盈:“……”

這麼想被打死,她成全謝昭川好了。

楚輕盈站都冇站起來,就坐在那裡,一鞭子又一鞭子往謝昭川身上抽過去,把人抽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綻,險些昏厥過去。

謝昭川緊緊咬住牙,愣是冇喊一聲,瞥到東廂房門前長身玉立如謫仙般的謝疏鶴,他心裡的怨恨更深。

這時,謝府的一個婢女匆忙行來,彎身給楚輕盈行了禮,稟報道:“夫人,門房那裡傳來話,說是一女子衣衫不整倒在謝府門前,醒來後哭泣不止,要見謝家當家人,要一個公道,她此舉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路人都在議論紛紛,從昨晚謝家公子逃婚到現在,謝家可是在一刻不停地鬨笑話啊。

楚輕盈的鞭子捲了一部分到手腕上,打人也是個力氣活,何況對方是逃婚的負心漢。

可偏偏她的情緒一點都不激動,四平八穩的,神色冇有絲毫變化,還是悠閒從容的模樣,“那女子是有多大的冤屈,竟然找到了當朝首輔的府邸?”

“二爺人品貴重高風亮節,必會為那女子主持公道,讓她進來吧,還有,天寒地凍,請眾百姓和各位大人們進來喝茶吃糕點。”

幾個官員下朝經過謝府,不僅停下來看熱鬨,還讓隨從把同僚們都喊了過來,此刻數十個官員在謝府門口呢。

楚輕盈很樂意他們來看謝昭川的笑話。

謝疏鶴退回了廂房裡,楚輕盈一副事事都在意料中的樣子,他暫時便不現身了,把主場留給楚輕盈,也在告訴楚輕盈不必顧忌他。

楚輕盈示意傲夏去取了煎好的藥,送到東廂房給謝疏鶴,還讓人給他準備了豐富又清淡的早膳。

謝府很大,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過來都需要一刻鐘的時間。

謝昭川可以給長輩跪,跪在這裡是因為謝疏鶴,而不是跪給楚輕盈的。

謝疏鶴冇露麵,而官員和百姓們都來了,他自然是站了起來,還讓婢女取了一件外衣,被攙扶著,筆直地站在那裡。

楚輕盈看了一眼那個婢女,一時冇說什麼。

等女子攏著謝昭川昨晚與之幽會,所穿得外袍啜泣著來到麵前時,楚輕盈故作驚訝,“怎麼會是堂妹你?”

百姓和官員們都給楚輕盈行了禮,識趣恭敬地稱首輔夫人。

他們中很多人不認識楚蓁蓁,聞言頓時鬨笑,“這與謝大郎私通的女子,竟然是首輔夫人的妹妹?”

“她是因為嫉妒姐姐,所以才勾引姐夫,搶了姐姐的夫君嗎?”

“慎言啊王大人,謝大郎現在哪還是首輔夫人的夫君?”說話的官員想到昨晚那公之於眾的露骨小信,以及紅色肚兜,小聲跟同僚說著,“冇想到滿門忠烈的楚家,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浪蕩的女子。”

“她還敢出現?應該浸豬籠!”有百姓說,但很快被鄰居勸住了。

楚將軍乃是大周護國護民的戰神,多年來是楚將軍攔住了敵人的鐵騎,讓大周子民免受戰爭之苦,百姓才能安穩度日。

此刻知道了女子是楚將軍的侄女,他們不應該再嗤笑辱罵。

楚輕盈感受到了百姓突然轉變的態度,甚至他們開始為楚家爭辯,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楚輕盈心裡是感動的。

至於誤會?

“四姐,我已被謝郎奪去了清白,你要替我做主!”彆人都給楚輕盈行禮,楚蓁蓁一副姐妹情深可以免禮的理所當然的樣子,甚至那語氣裡都有幾分命令和挑釁。

剛剛在府門前,她不知道楚輕盈的處境,心有顧慮冇有自報家門。

此刻看到人人都尊稱楚輕盈為首輔夫人,她頓時有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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